裴珏的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严重。顾长寿依着宋多银的指示,先简单清洗了下伤口,然后用镊子小心翼翼将刺入掌心的碎片取出来。从始至终,裴珏都面无表情,就好似受伤的不是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取出碎片后,顾长寿又用温酒为他清洗干净伤口,之后便是上药、包扎……裴珏望着他有条不紊细心的模样,莫名有些烦躁。他侧头看一眼宋多银,意有所指地问道:“二公子如此心细妥帖,也不知是哪家的闺秀有福气能做你的妻子?”顾长寿腼腆一笑,轻声道:“督公说笑了,到底还未过礼,就先不提了吧!”免得坏了姑娘的清誉。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宋多银都看愣了。她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那,那个督公,今日前来,可是有事找民妇?”裴珏收回落在顾长寿身上的目光,转而垂眸看向她,淡淡地道:“本督确有一事不解,不过——”顾长寿连忙识趣地起身:“那督公和表姐你们先聊,表姐近来不是在钻研药膳吗?缺的那些药材我带了些来,这便先去帮你整理了!”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长寿便记住了,宋多银心里欢喜,连忙点点头:“好。”裴珏盯着她的表情,微微眯了眯眼睛。等顾长寿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裴珏开口了。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怨不得有些人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原来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宋多银提起头看他,表情无奈:“督公你今日来此,到底有什么事情?”“本督的头疾又犯了!”“怎么会?”宋多银闻言不由有些担心道,“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好转了许多吗?那督公你且把手伸过来,民妇再为你诊治一番!”按理说不应该呀。裴珏的头疾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想来上辈子是因为沉疴多年,而这一世因着自己的缘故,治疗及时,所以很快就控制住了!裴珏闻言微微拧了拧眉,接着将手腕伸到了她的面前。宋多银凝神听脉,眉头越皱越紧。裴珏静静地望着她。好一会儿,宋多银放下手,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道:“从脉象看,督公你的症状减轻了许多,已然大好!”“你的意思是本督诓你?”裴珏神色有些不善。“不是!”宋多银连忙摆手道,“那督公可以说说,具体哪里不适吗?”“本督头疼,睡不着觉,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安枕了!”宋多银想了想,还是道:“既如此,督公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民妇送给督公的两个枕头?督公的头疾眼下已经不必再用药针灸,那便试试那两个安神枕吧!”“什么枕头?”裴珏面露不满。这妇人明明前些日子还对自己殷勤不已,现下却是极尽敷衍,当真面目可憎!“就是民妇托允之给督公带过去的枕头呀?怎么,难道督公一直没有收到?”“没有。”裴珏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本督从未见过什么枕头!”“那……民妇再重新送督公两个?”宋多银小心翼翼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