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闻言,反而担心的看着姐姐和姐夫,觉得他们的思想很有问题,于是便坐直身子,一脸认真道:“首先,咱们活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一日能吃好穿好么?所以咱们那么幸苦的读书赚钱,都是为了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过日子,而不是纯粹的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何况现在家里穷不了,你们也不必在处处节省,对了,粳米以后就不要买了,买白米,而且咱们家有驴子了,请赵三叔打个磨盘,以后自
己磨面。”于是白荼没有发现自己,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以至于看到姐姐姐夫依旧愁容不解的表情,方神神秘秘的又靠过去道:“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咱们的点心铺子生意好着呢,第一天就净赚了三百多,所以以后就算是生意太差,每天这几十两银子的纯收入我们都能拿到的,所以姐姐你们别为钱财的事情担心,何况我又不止做这一桩生意,我还想种茶呢,这次我回来打算把咱们家屋后
这一大片都全部开垦出来,入秋后就能种茶了。”
然而白玉仙和叶正元早就被她那句每天就算生意差,也能净赚几十两银子吓到了,至于后面她说要开垦山林中茶树一事,二人根本没有听进去。白荼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由得扶了扶额头:“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商量,这如今家里有了驴子,那么肯定要在建造一间磨坊,最好大一些,到时候谁家要磨面什么的,也能行个方便。还有马棚。”一面仰头看着这修修补补的房子:“这屋子到底破了,如今也不缺钱,索性重新修吧,我在回来的路上问过老胡了,就算咱们家这基础上重新修青砖瓦房,两侧在加三间厢房,总共不会超过五十两银子,所以我合
计着,不如赶在入冬前将房子重新建,到时候姐姐刚好坐月子,也能让小侄儿住新房不是。”
白玉仙已经神游了,她觉得这一年生活的变化实在是天翻地覆,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毕竟去年过年的生活,一家人还在吃糠咽野菜,如今忽然要住大房子,还是青砖瓦房,她有些觉得不真实。
叶正元也傻了眼,半响才道:“咱们家的事情,你做主就是了,我顾好我那几亩地就是。”他觉得,这些事情白荼拿主意就好了,根本不必来问他,这分明是多此一举嘛。
白荼嘿嘿一笑:“你们到底是我的亲姐姐亲姐夫,意见还是要问一问的。”
没想到白玉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说让你将银子存起来,不修房子你愿意么?”
“自然不愿意,钱不会生小钱,在说放着就不算是咱们的,只有花了才是。”白荼果然立马就否定,然后乐呵呵的抱起自己的小账本,拿叶弯弯帮她磨好的炭笔开始记账。
叶正元瞟了一眼,实在不懂,“你说你用这炭笔写字像模像样的,怎拿了毛笔就跟狗刨的一样,得了空闲跟着阿亓多练练。”
白荼点头,自然没有去否定姐夫的话,一面将账记好,然后起身道:“那我回去休息了,姐姐姐夫早点休息,明儿我去请村里的婶婶们做衣裳,您就别动了,多休息。”
只是她还没走就叫白玉仙叫住:“咱们家现在三个大闲人呢,在说请人做衣裳,那工程不要还啊。”不还就要付银子。
白荼抽了抽嘴角,节省这点银子来,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翌日一早,白月九便去赵二娘家,给她送了五尺花布去,这一次赵家老太太的脸上开满了花儿,一口一个荼荼的亲密叫着。赵二娘收了她这么多布,有些不好意思,要割肉给她拿回去,一面说道:“上一次钱家来你们家闹,无极那孩子听说后回来,不过那会儿你又去了州府,你们也没见着,不然你也跟我好好说他几句,便是在
武馆里也不要那么争强好胜。”
白荼闻言,连忙应下,“下次遇到,我问问他。”总不能好端端的跟人打架吧。
赵二娘回着,已经给她割了一大块肉:“拿回去,好好做给你姐吃,她现在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早几年受了不少苦,如今年纪又大了,怕是那身体营养跟不上。”白荼也有些担心,她姐姐跟着叶正元几乎没享福几日,就开始到岭南来服役,好不容易成了庶民,家里有穷得叮当响,只是这亏损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容易补回来,于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担心
,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二嫂你得了空,上家里劝劝她去,最好吓唬吓唬她,不然她现在挺着一个大肚子,还想去打猪草呢。”
“这可不行的,她比不得年轻媳妇,得了你放心,回头我去说说她,顾着身子要紧些。”赵二娘应着,答应了白荼。
从他们家出来,白荼直接回家去。今早叶亓和叶真就是乘着马车去镇子上的,同行搭车的还有四个五人,都是去赶集的。
叶正元去了地里,白玉仙坐在屋檐下啃着酸杏子,叶弯弯和叶雪啼事情做完了,正在相互绑辫子,然后将白荼买回来的彩带绑上。
家里一派和乐融融,再也不必为了下一顿吃什么操心了。但是白荼却还不满意,这院子太破了,于是略坐片刻,便琢磨着晚上去赵石匠家问一问,让他帮忙打听一下青砖和瓦的价格,还有要做个磨盘。她一个人在那里叨咕着,扭头看到溪头,忽然想起那宁公子来,便进屋去摸出炭笔来给他写信。上一次在州府的时候,给他回了一次,还跟他说了自己将他送的荷花图做了包装,顺便问问要不要给他些银
子,毕竟用了人家的东西。他的回信很快,才五天就回了,白荼甚至有些怀疑,说不定他的人就在青罗州呢。于是今儿便同他说起自己想要种植茶园,还要要修房子的事情,可是这岭南虽然不会下大雪,可是多年湿冷得厉害,这青
砖瓦房里烧炉子,熏黑了不好看,不少又还冷。
反正她已经习惯将自己身边的琐事都写进去,而对方也会耐心的回话。与此同时,在青罗州隔壁的州府里,一座看似普通的小宅院里,满庭芬芳,奇花异草,玄色锦衣的小公子动作慵懒的靠在那张名贵的贵妃椅上,手里正拿着白荼上一次寄来的信笺重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