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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殷无秽没接,他不是很高兴。
容诀注意到,本该问他朝政的事,譬如霜冻救灾情况如何了,车代使臣来大周之后怎么安置等问题,但在看到殷无秽表情的一瞬间,容诀改变了和他缓和关系的想法。
或许是心里还惦记着殷无秽欺他辱他一事,也或许是看到殷无秽冒着风雪赶来,为他一点的态度转变而魂牵梦萦。
容诀终于确信,殷无秽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忍不住想要刺他一刺,哪怕仅仅是口头上出口恶气也好。
于是话锋一转,成了,“陛下将咱家囚在这里好生伺候,连侍奉的下人都费心找来了聋哑人。这般偏心隐瞒,到时候可怎么向文武百官解释?”
“陛下敢叫旁人瞧见咱家的真面目吗?”
相较于容诀此刻的神色镇定,甚至故意扬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哂笑。
殷无秽在他的发问下脸色一白。
第71章
在看清殷无秽脸上表情骤变的刹那,容诀就知道他赌赢了。
不枉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容诀一点也不在意。他被人称呼“竖阉”“奸宦”惯了,如今再冠上一个“禁脔”之称也算不得什么,能够达成目的就好。
何况,这样的话他也就说与殷无秽一人听,自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容诀的哂笑愈发张狂。
这样明艳昳丽的笑容落在殷无秽眼里,深深刺伤了他的心。殷无秽坐着的软榻仿佛都生了刺,教他坐立难安。
容诀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欣赏他的失魂落魄,锥心痛楚。
殷无秽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却仍然脸色煞白,心惊肉跳。
是他低估了容诀说话的杀伤力。
容诀多年来对他的偏宠教养让他忽略了容诀的本性,对方一贯睚眦必报锋芒毕露,只是刀尖从不对着他。甫一对上,殷无秽就败地一塌糊涂,也甘之如饴。
或许连容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拿这话来刺伤殷无秽,也等于间接承认了他二人的关系。
这是殷无秽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的事。
结果反而容诀率先说出来了。
正如容诀了解他,殷无秽也同样对他熟稔于心,容诀真心厌恶的事情是提都不愿提起的,譬如先帝所做的那些事情。哪怕实在避不过去了,容诀眉眼间也尽是毫不遮掩的嫌恶。
可他此番言辞,不仅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能反将自己一军。
殷无秽痛心的同时,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就奇怪了。
殷无秽一直以为容诀是在怪他侵犯了他,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与他水乳交融,却原来,他生气的点不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