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是想知道那时候红玉是怎么想的。
她想了想,素色宽大的纱袖无意识地缠绕在手指上,“呃,他没有见过我就突然说要娶我,我以为吴瑕就是应我情劫的人,但是后来想一想觉得太勉强了。”
“勉强?”
“对啊,我不喜欢他。”
“具体在哪里?”他兴致似乎提起来了,手上的毛笔放在一边,抬起头看着她。
“长相,身形,气味,声音,”红玉暗自叹了口气,这么一想他真是哪里都不合她的心意。“除了有眼力外,哪里都不顺眼。”
宗珩没有见过吴瑕,但听到对面的人一脸烦恼的这样说,嘴角不知不觉变得柔和,眼底明亮而温熏。像是流动的甘醇的酒。
“嗯,”他拿起笔低下头继续挑选成亲的物件,一边问:“还有吗?”
稍稍支起了身,红玉想起在外面听说的传闻,吴瑕将来会到珩世子身边,吴敏说的那件事宗珩知道吗?
“那一日吴敏说,她哥哥吴瑕生了病,只要我嫁过去成亲以后有可能会被吴瑕所伤。”
红玉皱着眉道:“若说是喜好伤人,那哪家的女子都不能嫁到他们家里去。”
宗珩点头,突然在桌案上敲击了几下,不过几瞬归零就出现在门外。
“世子。”
“去查吴家公子吴瑕有什么病,带着归一的鞭子,若是没有病就把鞭子给吴义。”
“是。”归零来去得很快。
珩世子手下的事一直没停。
“吴瑕根本没有毛病是吗?”她问道。她看不懂人是不是在说谎,但是明白什么叫做虚情假意。那一日吴敏对她就是的。
“嗯,有病吴义不会想安排他弟弟进镇南王府。”捏了捏红玉的指尖,宗珩眼中带着笑意,清淡道:“不用担心,归零带着鞭子去的。”
吴府。
归一跟在归零身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吴义接过鞭子。
有一双不靠谱的弟弟妹妹真不省心啊,看到归零去调了吴府的诊脉簿,又知晓了世子的命令,这件事到此归一算是弄清楚了。
一个爱慕并且差点调戏了世子妃,还有一个更好直接骗了世子妃,两个人都把对方往坑里带。
“大人,请问那一日的女子是?”吴瑕跪在地上,抬头不死心的问道。那姑娘说并无双亲,若只是镇南王府的表小姐,他吴家也不一定配不上,而且那女子已经答应了婚约,若不是妹妹在其中搅合,他们二人说不定已经成了。
归一摸了摸鼻子,这二少爷胆子还真大啊,他一只手撞了撞归零。
关于世子妃他们自是提都不能提,反正蒙着面纱没人看见真容。
但是看在同僚是的份上,他们也不能落井下石看热闹。
心里叹了口气,归零面色冷硬,抱拳道:“二公子不要多言,吴家走到今日不易。”
归一直白多了,上前揽着吴义的肩膀,笑道:“这鞭子原先是我的,那一日抽晕了你们家的人还真是抱歉,可世子是让把东西交到吴义将军手里,可没说只让二公子用。军营那里我帮你知会过了,药你们府里也不缺,一个月,在家多休养几天。”
休养什么?鞭伤呗!
闻声,吴敏身子一僵。那一日赶马车的就是这个人,可是他们的脸分明是不一样的。她的心底一阵惶恐,走几步掐着二哥吴瑕的手。吴瑕肩膀僵硬,面色苍白,他比吴敏清醒多了,因为他们这把火烧到了大哥身上。
如果连为那女子驾车的人都能与大哥平起平坐,那么那个女子究竟会是何人?镇南王宠爱的女儿?
他真后悔之前多问的那一句。
他们闯祸了。
吴义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退开一步对二人抱拳道:“吴义在此谢过二位了,弟弟妹妹行事鲁莽,义自当担责,日后也会好好教导他们。”
他们是世子身边贴身护卫,肯私下里告诫一番,吴义不能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