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有事?”
“没有。”
宗珩牵着她的手,在红玉莫名的眼光里,慢慢地说道:“午间和我到前院去一趟。”
红玉点头,他突然又嘱咐了一句:“到那无需理会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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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安静,只有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从后边传进来,镇南王一脸阴沉的俯视二人,雍容白皙的脸上怒容明显:“就是她了?”
“是,儿臣将她带来,她就是南地的世子妃。”宗珩神情沉静,即使镇南王发怒,王妃在后哭泣,他的脸上也未曾着急或者忧虑,像块玉石,又冷又硬。
镇南王的目光凝在红玉的腰间,眉毛高抬怒喝道:“你将海玉给了她,还需要我和你母后准许?莫不是本王不允,你就真的不娶她了。”镇南王宗玉冷哼一声,一想到这孽子说都不说一声就把人定下来了,他就火冒三丈。
为父为王,宗珩却视他为无物。
但是宗玉故意不去想的是,镇南王妃一向是由镇南王自己选出的,当年他一眼看中了王妃,也是还未告知上一代镇南王就急急忙忙的派人求娶,事后只是通告了父王母妃一声而已。
他们南地从未曾兴起过父母之言,早些年条件艰苦的时候,大多人都是一言不合就抢亲,更不用说向来视规矩如无物镇南王府先祖了。比起抢了别人未婚妻的先祖,珩世子算是靠谱的了。
“父王息怒。”宗珩闲闲的说道。
后边赵氏抽泣的声音越发大了,听着喘气声,似乎要背过气去了。
有婢女到前殿来在镇南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退下后,镇南王面上看着宗珩,眼中厌恶一闪而过。
“你这混账,”他突然站起身,指着宗珩道:“若你母妃因你而病,你就给我去海碑跪着。”
“你手里的事也不用你管了,把兵权交出来,在青玉宫闭门思过。”镇南王鼻翼鼓动,头上青筋乍出,整个人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眼睛紧紧盯着宗珩,有紧张,又疯狂,有期待,甚至还有微不可觉的一丝恐惧。他的心口狂跳,眼前发花,几乎看不清宗珩的面色,他会答应把兵权交出来吗?
他这个儿子可愿意束手待毙?
若是平常他不会愿意的,但是有了他母妃做借口,他不知道自己大怒是假,真正的念头是要减除他的羽翼。这样他会以为是王妃因他病了,父王着急心切才惩处他。
镇南王目色闪动,拳头紧握,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宗珩近来府内养病,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夺了他的兵权,也找不到借口发怒。
如果错过这次,下一次就迟了。
宗珩抬眼,平静问道:“儿臣选定吉日就在两个月后。”
“逆子,”镇南王砸出砚台,放下后手指抖个不停。
他看着宗珩,突然道:“成亲之后,闭宫思过!”
一片冷凝的气氛里,镇南王终于听到世子的声音。
宗珩点头道:“儿臣遵命。”
在他牵着红玉离开后,镇南王宗玉右脚退后一步,瘫软在王座之上,他望着殿外空无一人的台阶处,心中疲惫且欣喜若狂。
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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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后
镇南王妃赵氏放下帕子,就着婢女捧着银盆里的清水净脸,将泪痕污粉洗去。一人捧镜照脸,一婢女为其手上抹上膏脂,戴上五六串珍珠五宝金镯,一女为她脸上抹上膏脂,擦上妆粉,涂抹匀胭脂。
还有一人为其梳理乱发,插上凤凰云纹金簪。
待一切收拾好后,其余女子退下,殿里只留了一人说话。
赵氏笑颜绽开,小声对那人道:“告诉赵起,这件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