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月简直要呼吸停止,路上看什么车都像巡逻车,看什么人都像交警。
她一时脑热,上车之后才后悔,要是被逮了,贺敬西有能力摆平,他却不一定愿意帮她摆平,到时候她学业就完蛋了。
她正懊悔,身旁的男人突然骂了声,「操!在神游呢!看红灯!」
裴月急忙回过神踩刹车。
和前车差点贴上,贺敬西被急刹耸动了一下,眉头皱更深。
前车也吓够呛,没敢下来,默默地往前窜了一些拉开距离。
这车开起来也不算难,稍微走一段路她就上手了,贺敬西也不爱说话,开了导航让她跟着走。
路上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消沉又阴郁。
裴月紧张得快浑身抽筋,幸好的是路上没碰到交警,她顺利地将车开回了丽宫别墅。
按照指示将车停稳,熄火,裴月看了眼开门走了的贺敬西,转头研究着车门该怎么打开,捣鼓了半天才碰巧给打开了,下来时已经憋得一头汗。
她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有些忐忑地迈步走进去。
一进门,就听见屋里乒乒乓乓的,此起彼伏的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她躲在门口,就看见贺敬西在那发火,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套精美的水晶杯扔向对面的酒柜,都是精致昂贵的东西,他摧毁起来毫不在乎。
一口气把那套杯子都摔了,不过瘾似的,又抬脚把一旁的一套球杆给踹翻。
一片狼藉和巨响,裴月躲在门旁大气不敢喘。
她想逃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太差了,他跟他哥嫂说话都那个态度,他第一晚在她耳后低喘的声音,跟野兽一样冷酷可怕。
她想卖身不代表想卖命,她感觉到危险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那个当口,她突然看见贺敬西身影晃了晃,摔倒在了地上那一片狼藉上。
她吓一跳,地上可都是玻璃碎片。
犹豫再三,她实在是没发现这个偌大的别墅还有别人,贺敬西喝了很多酒,他刚才摔倒后一动不动,万一是碎玻璃割伤他动脉……
裴月可不想这发生什么血案,回头他家里人一查,准找到她头上,她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壮着胆子,她跑进去,地上的碎玻璃让她心惊,她跑到贺敬西身边,叫他,「贺先生……您还好吧?」
他没动静,裴月有些害怕,抬手将他朝下的脸抬起来,他脸上有血口子正渗血,她心头一跳,连忙咬牙使劲儿地把他推着翻过来。
他醉得狠,脸伤成这样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个高,再加上平时练舞,还算有力气,但搬动他也着实费力,他也很高,生活中能轻易压过她一头的男人并不多。
裴月费好大力气把他拖到沙发上放好,给他把脸上的碎玻璃给弄掉了,她想找找医药箱,但不敢乱翻,只好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了伤口。
他身上还好,就脸上割伤了,他长得很好看,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洒脱,她生活中没遇到过这样飞扬恣意的人,他一定是自小生活优渥无忧无虑,才会有那样的自信张扬。
裴月很羡慕,却也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