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下来的时候,只见程惜知身上溅了血,整个人呆傻地站在那里。
有人围着地上的人查看,有人过来拉她,「女士,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程惜知盯着地上躺着的人,很快就有人给他盖了白单子,周围一片嘈杂,她听着他们反复在说,死了。
她盯着白布底下染血的一只手,苍白又瘫软,仿佛没了筋骨,手腕上缠绕着用黑线串着的一颗红珠子,殷红如血。
她忽然有些崩溃,正想迈步过去,抬眼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过来。
她脚步一顿,转而扑过去,「怀哥!吓死我了!」
周砚怀扶着她肩膀将她推开,看她脸上一串血珠子,「你去医院看看吧。」
程惜知死死攥着他的领子,「怀哥……你陪我去好吗……我害怕……」
周砚怀没答应也没拒绝,程惜知当他答应了,有些高兴地跟他一起往一旁的车子走去。
到了车边,她坐进去,他却在车外面站着,低头盯着她,却是问,「惜知,你认识宋屿吗?」
「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呢?怀哥,我回答过的啊。」
「那么,在我送你去江家学画之前,你认识江家的任何人吗?」
听着他语气里的质询,程惜知泪水涟涟,「怀哥……为什么这个时候问我这些呢?你怀疑我什么吗?」
他没回答,只是叫身边的人,「送程小姐去医院检查一下。」
看他要走,程惜知苦涩一笑,「怀哥……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就算你不亲自送我去医院,最起码,你不会吝啬安慰我几句,递我一只手帕……怀哥,你变了好多。」
周砚怀定了下身影,说道,「惜知,沈未苏去留学的那一年,我妈对她诸多刁难,你在背后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你别以为我一无所知。」
程惜知脸色微白,「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了……怀哥,但我对你的感情是始终没变过的,看在过去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坎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
周砚怀没回复她,抬步走了。
程惜知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抬手擦了擦濡湿的眼角,嘴角浮出个嘲讽的弧度。
果然啊,人生总是不公平的,不是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的。
可是要她怎么甘心呢,明明原本一切都是她的。
——
晚些时候,沈未苏跟周砚怀一起回了家。
她听说了宋屿死了的消息,心里难免悚然,真是个偏执的疯子,要不是她在Y国意外撞破,还不知道他要在暗处潜藏多久,做多少恶事。
阮姨带着孩子们睡了,周砚怀去煮了点面拿上来,沈未苏坐在他旁边,两人靠在一起吃面。
她心有余悸的,「他真的死了啊?不会再有乌龙吧。」
「死透了,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想逃,被警方开枪击中了胸口,又撞破玻璃从十二楼摔下去,当场就死了。」
她自然是没敢亲眼看的,但听他一说,那画面就浮现在脑海里,面条顿时就吃不下去了。
他知道她胆小,「死有余辜,别想他了——你当时引他过来的时候说那些话,认真的?」
「我瞎猜的。」沈未苏摇摇头,「你让我拿证据,我没有的。我只是一直觉得,阿允妹妹的存在很微妙,高从静讳莫如深的不想提,阿允也从来没说过,而且,我上次去拜祭阿允,访客记录里有个姓江的人,工作人员说是个年轻的女人。」
「那为什么会觉得,程惜知会是江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