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御受伤后,沈未苏请了几天假陪他。
他很没有安全感,就算沈未苏答应他会想办法,他的小脑袋里还是每天都在想办法。
这天突然要沈未苏带他出去旅行,说他最好的朋友搬家去了外地,他们约定了要见面,让沈未苏带他过去。
沈未苏仔细问了,不是搬家去了外地,是去了国外,虽然是很近的邻国,火车几小时就能到,但毕竟也是出国。
小御闷闷不乐的,沈未苏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拒绝他,就答应和他一起去。
她都准备好了,去找小御的养母说明情况,并想要小御的证件。
结果小御的养母说,“小御的证件吗?上次周先生都拿走了,他说要给小御办抚养权变更的手续,护照和所有的证件都在他那——怎么,他没跟你说吗?我以为他办妥了,会把证件交给你的,小御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没法出门的。”
沈未苏对此确实不知情,周砚怀要给小御回国提前办手续,也正常,可是她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周砚怀似乎是觉得这点小事没必要特地跟她说,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周砚怀这样的举动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扣下了小御的所有证件,就让其他人没法未经他允许带走小御。
她也许是敏感多疑了,她觉得周砚怀这样是一种防范。
她只好给周砚怀打视频过去,没先说小御弄伤自己反抗回去的事,先问了证件的事。
他那头正在办公室里,坐在宽敞气派的桌边,一身精贵西装,锐气逼人,强势夺定。
沈未苏看着他,感觉隔着屏幕,他是没有温度触摸不到的。
他正忙,抽空回答她,“小御的证件是在我这里,等下个月你放假了,我去接你们一起回来。最近天气变幻无常的,就不要带他出门了。”
既然说到这了,沈未苏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周砚怀,能不能……让小御再晚点回去?”
他那头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过来,面对她。
沈未苏感觉心悬起来,他脸色是幽沉不明的,沉着气说,“这件事,不是说好了吗?”
“我知道……”沈未苏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谈话的时候会格外地紧张,她想也许是他总是在气势上压她一头,让她无论说什么都会没有底气。
她解释道,“小御前两天摔伤了,他为了不想回来,想要故意弄伤自己,我想……”
“沈未苏,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你确定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打断她,态度不冷不热。
沈未苏看着他的反应,有些气他的冷漠,“正因为他是个五岁的孩子,他的所有行为才是不可控的!他故意弄伤自己是多可怕的事情你还没意识到吗?”
“我已经知道了,小御只是皮外伤,没什么要紧。”他和她意见相反,“正因为他现在行为失控,我才更要把他接到身边来尽快纠正。”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够改变小御?他回到你身边,光是适应环境就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你还想要在短时间内纠正他的性格?”
“像你这样妇人之仁当然做不到。”他一直有电话进来,他皱着眉挂断,说她,“不要再为了已经谈妥的事浪费口舌了好吗?沈未苏,不要出尔反尔。”
他办公室被敲响,秘书进来催促他去开会,他一边收拾资料,看了她一眼,“好了,我知道你心疼他,但你一直没底线地退让永远也没法下决心把他接回来。我去开会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他那样子根本就不是有耐心跟她谈,沈未苏还能有什么事跟他说,“……没了。”
他起身,“下个月我就过去接你们,好好上课去,乖了。”
通话挂断,沈未苏感觉心口堵得慌。
她有点惭愧地去见小御,她没把证件要回来,没法带他去见搬走的小伙伴,更没能跟周砚怀谈拢不接走他的事。
小御看到她沮丧地回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气冲冲地扭头跑回房间,把门一摔不见她了。
沈未苏靠着门,很是歉疚,“对不起小御,我还会再想办法,你生气我也理解,但你要保护好自己,阿允叔叔费了那么多心血把你救活过来,他要是知道你故意让自己受伤,他会比任何人都痛心的。”
屋里发脾气的小御停止了,将自己摔到床上不说话了。
想到阿允叔叔,他擦了擦眼泪,更加伤心了几分。
小御闷声说,“你走,你说话不算话,吹牛,别再来找我了!”
她知道小御对她的失望,她何尝不对自己失望,她以为没那么难的,她以为自己在周砚怀面前说话起码有一点点分量,但事实是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