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周砚怀边扯开领带,边到窗边去接电话。
那头的人有些激动地说,“周先生!有发现!”
周砚怀动作一顿,缓缓地将领带放到桌上,脸色有些沉敛,好一会儿才说,“提取到指纹了?”
“是的!”那头人难掩兴奋,“是在那幅之中提取到的,因为那幅画的技法比较复杂,色调比较昏暗,所以这枚指纹藏得非常隐秘。和之前那幅风景画上的一样,都是左手拇指留下的,他应该是在颜料未干的时候,提起来画欣赏或是检查,所以不小心留下了指纹。”
周砚怀神色沉郁,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明知故问,“比对过了吗?”
“比对过了,两幅画上的指纹属于同一个人。周先生,所有结果都是实验室里最专业的仪器鉴别出来的,每一步都可以确保绝无差错。”
“好,我知道了,把报告发到我邮箱里。”
周砚怀缓缓挂了电话,望着窗外夜色初上的园区。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他这一刻的心情仍旧很复杂。
他曾经设想过,如果江噩还活着,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让这个邪恶的变态生不如死,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但这一刻,当查明始作俑者另有其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却产生了一片茫然。
他首先想到的,是沈未苏,她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和认可这个结果。
他抬手用力地按了按眉心,额头一阵胀痛。
他拿着电话,手臂撑在落地窗上,嗓音冷沉,“纪琮,查一下,江斯允现在在哪里。先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度假回来再说。”
……
门口,沈未苏匆匆忙忙地下楼,在台阶上,她差点摔了一跤。
她听到了周砚怀说的每句话,虽然听筒那头的人说的话才是最关键的,她没法听见,但从周砚怀口中的只言片语,她也能分辨出大概。
他真的在叫人调查阿允,他说,提取指纹,比对……
沈未苏知道他动那幅画干嘛了,他想从上面提取到阿允的指纹。
沈未苏吓得后背冒汗,下意识地就想冲到衣帽间,把那幅画给毁掉。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首先,周砚怀已经动过那幅画了,他想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了,她现在毁不毁掉已经于事无补。
其次,她始终不相信,阿允会是画下程惜知裸画的人。
阿允根本没有那样做的理由,难道阿允会狂热地爱慕程惜知,所以才会画下她的裸画?这简直是荒谬,沈未苏绝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