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哑了?”席憬怕她当真有不豫之处,把身朝后撤开些,思考是否需要叫大夫过来一趟。
妙辞软着膝盖,实实地跌坐在蒲垫上。
她不禁捂起小腹,慌不择言:“小腹有些困……一闪一闪的,被火花呲了下似的……哥,你该走了,我想歇息。”
“小腹有些困?”席憬试图理解她的话,虽没能理解透彻,可却从她的动作里窥出一种熟悉的异样。
苗疆老妪曾讲,只要妙辞对他没有异样感情,那她的身子便不会像他这般失控。
妙辞不爱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席憬并没把她的异样往感情方面去想。
仅仅以为是她发育异常,时不时淌水。
“哥哥走了,你弄明白后跟哥哥说一声。”不然他会时刻担忧,担忧过头就会没边界感地来问一句:“妹妹,你怎么总流。水?”到时她又来恼他气他,那就不好了。
妙辞怪异地瞟他一眼,“快走,不送。”
北落星仍在兢兢业业地亮着,可妙辞却失了继续观赏的心思。简单把自个儿拾捯一番,郁闷地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身上业已恢复清爽。昨晚的事暂且不想,休假要紧,可不能白白辜负闲暇时光。
妙辞盘腿窝在榻里,一手翻账本看账,一手敲算盘算账。
自打搬进郡公宅,妙辞便理起爹娘留下的财产。有时自己理不通顺,便让葭合、霓儿来清点。两位小女使都是算账能手,并妙辞仨人一起“磕托磕托”地捻。拨算盘,往往很快就能把账算清。
趁休假,妙辞将上月没对上的账一一梳理清楚。越数钱,越是能发觉爹娘留下的钱财有多丰厚。
妙辞问伏案记账的葭合,“州桥东头的车轿行和挂壶香水行①生意怎样?”
葭合始终翘着嘴角,“早已赚回成本钱,如今营收翻个几翻,待这月过完,想必就能把建宅钱给补上。”
当初修葺郡公宅,全是席憬拿钱出力一手承办。中间誉王来插一脚,又帮宅邸兴建出了不少人力财力。
俩男人帮忙,纯是自发自愿。妙辞却硬要还钱,不愿让人家白白出力。人家收不收钱另讲,自己还不还钱却是另一回事。
因此搬家前,她便着手兴办底下的门业。她不便出面,索性用爹娘留下的人脉在各处建楼开铺。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手里有钱有权,数着票子铜钱,岂不乐哉?
另一方面,车轿行和香水行也能起到收集消息的作用。内城州桥一带多朝官贵胄,把门业建在此处,是想及时把握朝中动向。妙辞不光要她自己好,也要席憬好。她也护她哥呢,谁都不能对她哥造成不利。
霓儿早早算完手底的账,搬着小木凳坐到廊下,拿起绣棚做针黹活。
她有个闲不住的性子,先前爱摘剥石榴,如今吃石榴的时候过了,又来打袼褙纳鞋底、拿珍珠打冠子,什么手艺活都想做,做完又总会把成果交给妙辞,傻妞似的炫耀:“小娘子,我是不是一点不比外面的绣娘差!”
妙辞的眼珠t在葭合与霓儿身上溜着转。
霓儿喜欢把身倚在吴王靠上面,盯着临水的石榴树看,无比期待石榴“噗通”坠落,那样就像看了场浮在水面的打铁花。
葭合爱看戏台班子唱戏,听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一面悠闲地磕瓜子,一面跟嬷嬷聊花边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