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但我不愿你被小人蒙蔽,也不愿你日后知晓真相后悔。”张宸苦笑一声,装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文仲眼神之中充满怀疑,张宸这副慷慨激昂的模样,莫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不过看着引颈就戮的张宸,他挥了挥手:“好,那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倒要看看这个狡诈之徒,能说出什么脱罪之词来。“多谢帝师,那我便长话短说。”张宸松了一口气,还好文仲没有丧失理智,愿意听自己讲话讲完。“昨日帝师指责我之罪证,我都可以一一推翻。”文仲微微皱眉,倒也没有出声。“其实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帝师你所掌握的罪证大部分都是我和陛下在故布疑阵,因此陛下才会袒护我。”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隐瞒。文仲也是女帝的心腹,知晓一切对他们的计划也毫无影响。“所以并非是陛下被我蒙蔽的双眼,而是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有陛下的手笔。”文仲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怪不得!他大手一挥,命令家丁,立刻放开张宸。“不过张大人,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叫我如何信你?”张宸慢慢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面带微笑:“我知我的话并不能让您信服,所以特意带来人证,兰香,出来吧,见见帝师大人。”兰香于暗处现身,面带恭敬。“见过文大人,在下兰香,是女帝陛下的暗卫,奉陛下命令一直守在张大人身边。”文仲上下打量一番,便已经确定了兰香的身份。同时也开始相信张宸所言。张宸乘胜追击,继续开始解释:“我之前贸然抓捕李宣辰,是因为贪腐集团将刺客的事情栽赃到了他的身上,我是想将计就计。”自己虽然将李大人抓到监牢之中,但也没有亏待他。“而且李大人早已放出,您老难道就没有去和李大人聊聊吗?”文仲愣了一下,他居然是和李宣辰碰过面的。只是他早已在心中认定了张宸是个奸臣贼子,因此对于其他人的解释之言,他充耳不闻。“这老夫以为李大人是被你威逼,所以才会开口替你解释,因此也没放在心上。”张宸默然,没想到文仲对自己的成见如此之深。“文大人,此事我可以替张大人作证,我乃李宣辰之女,我父亲在牢里的确没受到任何伤害。”眼看着气氛有些沉闷,兰香主动出面。“这些日子我一直跟在张大人身边,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在我眼中,因此我敢担保文大人您所掌握的那些罪证全部都是虚假的。”文仲细细思索,现在才清楚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是自己受小人蒙蔽,竟然公然和女帝作对。“李大人是我老眼昏花,不识好人,老夫在这里向你道歉。”自己的错自己承担,他不是那种纨绔执拗的老头。“只是陛下那边……唉,我昨日的言行肯定是伤了我们师生的情分,也不知能否挽回?”此刻他的内心是深深的懊悔。女帝陛下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最引以为傲的学生。自己对她是如此的了解,可偏偏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竟然怀疑她有私心。张宸挑眉:“帝师,不必担忧,昨日陛下并未生气,今日也是陛下命臣前来向您解释的。”这对师生关系的好坏影响着朝廷的走向。“其实也怪我,为了让贪腐集团的人放松警惕,一直也没有主动上门拜访,解释清楚,也怪不得您有如此误会。”他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也是不想让文仲心存愧疚。文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张大人,不瞒你说,你的那些罪证全都是靖南侯交给我的,甚至还有人证,因此我才会一时糊涂。”当然最主要的是自己对他一直颇有成见,所以才会不经调查直接取信。更重要的是那孩童字字泣血,我见犹怜,实在不像作假。张宸眼中闪过微光,没想到竟然又是靖南侯。自己还没有出招,他倒反咬一口。“文大人,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调查靖南侯的罪证,或许是因为我的动作让他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才当着你的面攀咬我。”文仲的手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这么说,这靖南侯也是贪腐集团的人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往日他和靖南侯也算来往频繁,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靖南侯所言。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信错人了。张宸重重的点头:“文大人,无须惊讶,其实也不止靖南侯一人,还有宁山伯,甚至还有一位隐藏在暗处的大人物。”靖南侯在贪腐集团的都算不上一号人物,毕竟他只有爵位却无实权。“可惜我接手这件事的时间太短,无法将贪腐集团斩草除根。”文仲神情恍惚,自己多年相交的老友都是贪腐集团的一员,这朝堂之上还有谁可信?“张大人,此事兹事体大,你可要好好用心调查,朝堂之上,我会亲自为你证明清白。”张宸立马摆手,自己的名声不重要。“文大人万万不可,今日你我虽然冰释前嫌,但在朝堂之上还要一如既往的针对我,这样贪腐集团才会放松警惕对我出手。”一旦贪腐集团的人出动自己才可以顺藤摸瓜,一步步清除他们在朝堂之上的爪牙。文仲满脸的为难,更多的是敬佩。张宸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性,未来可期。“张大人放心,老夫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两人终于达成了一致。与此同时,贪腐集团内部也收到了张宸上门拜访文仲的消息。“赵忠,你觉得文仲那个老头子会如何做?”周王爷一子落定,看着面前的棋盘,神色自若。赵忠也气定神闲:“帝师恐会伤张宸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