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风风光光,将一场纳妾礼,弄得跟立妃一样隆重非常。皇帝与皇后都来了,可见何其注重,这也是在打白馥的脸。无形之中告诉所有人,她这个恭王妃不过是个头衔,有名无实罢了!
可她没想到,事情还是没有结束。
他们热闹他们的就好,何苦还要来扰了她的安宁。
她几乎是被人拖着出去的,而后丢在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没多少人,但都是宫廷内侍,还有尊贵的皇帝与皇后。
嗤笑一声,白馥无力的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们,曾经他们伏跪称臣,如今高高在上,还真是世事无常。不过没看到容景睿,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洞房花烛吧!
心里寒凉,白馥深吸一口气,“你们想杀了我?”
“朕不想杀了你,但是朕也见不得你留在恭王府。”皇帝直言。
皇后道,“本宫知道你喜欢景睿,否则不会为他做那么多,不会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公主,如今你们身份有别,你的存在只会让景睿遭受非议,所以本宫劝你一句。若你真的为了他好,就该离开他。不管去哪,只要远离京城就可以。”
“你们杀了我,不是更直接了当吗?”白馥冷笑。
皇后轻叹一声,“本宫不想让修儿以后恨着我们。”
白馥望着她,“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开恭王府。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得到,就这样空手而走呢?你们当我是傻子吗?身为皇帝和皇后,你们心胸狭隘。我不过亡国之人,你们却也容不得我。就凭你们这样,跟我父皇有什么区别?”
“一个个口口声声说他是昏君暴君,敢问皇上,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跟昏君暴君有什么区别?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你们却想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不过是偷了你们一个儿子,可你们窃取的是我父皇的江山。到底谁才是天下最大的贼?”
“你们与其防着我,还不如用点心思在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身上。我如今还有什么?我一无所有,除了我这条命,该拿走的不该拿走的,连我儿子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说我还敢轻举妄动吗?”
这一番话,说得皇帝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什么叫窃国贼?
白馥说话句句诛心,让皇帝觉得又羞又恼,可她说的又都是事实,他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皇后叹息道,“你何必如此固执呢?你要知道,如今已是大祁的天下,再也不是大殷,你若是执意如此,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到时候连仅存的尊严恐怕都保不住。修儿在本宫的宫里养着,本宫一定会好好待他,你只管放心就是。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本宫但凡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我要留下来,皇后娘娘也肯答应吗?”白馥无温。
皇后一愣。
皇帝怒斥,“冥顽不灵,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你是前朝公主,朕就奈何你不得。朕警告你,若你还是死缠烂打,缠着景睿不放,别怪到时候朕下手无情。”
“皇上是想杀了我?还是想着给景睿多纳几个妾室呢?”白馥笑得嘲讽,“若是多纳几个妾室,皇上最好给恭王府多备几个大夫,我怕殿下的身子扛不住。他不来看我也没关系,他不理我也没事,我关心他我理他就行。横竖这世上不少东西,都是一厢情愿的。”
“你!”皇帝哑然。
一厢情愿,说的不就是他们自己吗?
这丫头嘴皮子太厉,兜着圈的骂人,还骂得不留痕迹,实在教人心里恨得痒痒。
“好自为之!”皇帝拂袖而去。
皇后望着白馥倔强的容脸,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活脱脱一个纸片人,单薄而消瘦,“你还是离开景睿吧,皇上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本宫不想拿权威来压制你,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景睿好,就该成全他。景睿不该局限于恭王之位,他有更大的背负和责任。”
“皇后是想告诉我,是因为我拦了他的路?所以你们容不下我?”白馥冷笑,“这世上但凡有本事的,都会自己去争取,压制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他若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自己想要的,就自己去拿。”
皇后垂眸,“你何必固执呢?”
“固执的何止我一人?”白馥切齿。
皇后起身,“皇上势在必行,你好自为之吧!别怪本宫没提醒你,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无论怎么努力还是会失去。你跟景睿缘分已尽,若景睿真的爱你,就不会纳妾,更不会保守你的身份,而不是光明正大的许你为妃。你问问自己,除了恭王府里的这些人和皇宫里的那些人,天下人还有谁知道你是恭王妃?这难道,不是景睿的态度吗?”
所有人都走了,白馥在屋子里,在黑暗里一个人静默了很久。
离开屋子,拖着疲惫而无力的身子,亦步亦趋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心在滴血。看看这恭王府上下满目的红绸,再看看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何等的格格不入。
前院在喧嚣,大概是皇帝与皇后走了,容景睿前往送行。
文武百官朝贺,是怎样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