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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疼惜谢氏,觉得她就是什么都太替别人着想了,心思太细才会沉珂难解,正打算说服她出去散散心,小丫鬟就笑着跑进来,道:“大少爷来了!”
谢氏惊喜地坐起身,颜璟然挑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母亲倒是愈发会躲清静,跑到这里来也不带我。”
谢氏拉着他在炕上坐了,又让人端茶上果子,好一阵忙活,知道儿子是专程来陪自己的,心里甚是熨帖:“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公事?”
“公事也没母亲的事最要紧。”颜璟然端详了母亲面色,果然比在家的时候好,笑道,“怎么几日不见母亲还胖了?父亲要是知道了,一定心里别扭。”
“贫嘴!”谢氏轻捶了他一下,“其实这还多亏了一个人。”
“什么人?”
颜璟然这才知道齐王特来了雁归山,倒真是巧了。只是他连出门养病都要带着阿沅吗?
看着儿子出神,谢氏剥了个核桃塞他手里:“又想公事呢吧?你呀,脑子里都是公事,什么时候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你都二十二了,什么时候成家?我可都想抱孙子了。”
“这次来还真是有私事。”颜璟然让丫鬟们都下去了,靠近了谢氏,低声道:“娘,我记得你曾经把妹妹的胎记画下来过,能给我看看吗?”
“好端端地看那个干嘛?难道你妹妹有消息了?”谢氏很紧张,就连老嬷嬷都双眼放光。
颜璟然为难了,既不想给母亲希望最后让她失t望,但寻常的借口怕是糊弄不过去,只得斟酌地道:“嗯,最近结交了个朋友,老家是当时妹妹丢的地方,我想过段时间借着拜访他亲自去一趟,看看当地有没有妹妹的消息。那个胎记,娘不是在妹妹百日的时候画下来过吗,拿给我看看,到时候也好辨认。”
只要有女儿的一点消息,谢氏都不愿意放过,哪怕颜正早已经在当地都探访过了,但是说不准漏了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手微微发抖地递到颜璟然的掌心里。
颜璟然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抽出里面的纸,摊开来一瞧,眼眸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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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望舒正在泡温泉,阿沅在屏风外面坐着等。
等他泡好了出来,就看见她趴在炕上睡得正香。
郁望舒无语又好笑,过去把窗户关好,再把她放倒在炕上,又给盖上了毯子,这么忙乎了一通,阿沅都没醒,可见是累着了。
她还是把主持请来开了药,每日一大早就亲自熬了,先尝过苦不苦再给他喝,喝完又给他变着花样做吃的,蒸山药、红枣、芋头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又觉得这里的素斋太单调就天天去山里采野味,盯着他把做的都吃了才行。
这还不算,阿沅还规定他每日必须泡两次温泉,她守在外面不许他糊弄了事。
有时候连郁望舒都不确定她究竟懂不懂做这些意味着什么。
那层窗户纸被他给撕了,结果她又给糊了回去,现在她的行为无异于在窗户纸上戳洞,欲盖弥彰得可笑。
而他竟然也同她一起玩上了,漏洞越来越多,终有一天这层纸会破掉,这次他想知道最后一个洞会是谁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