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走镖生涯,她也杀过匪寇,杀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但到底有着过去和平年代的记忆,骨子里的她并不想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若是能彻底驱逐魔族,天下太平,她就能安心带着奉远镖局往更长远的地方走,走到有下一任继承者,就安心隐退,拿着这些年赚的钱在闹市买个宅子,偶尔去教坊听听曲……
她想着想着,不自觉感觉有些困意。
凭着自制力,慢慢吞吞用纯狐卿给的皂胰洗干净头发。
一刻钟后。
她将洗好的衣物随意晾在树枝子上回营地。
食物香气飘来。
他们居然做好了?宁野迅速迈腿过去。
纯狐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马车弄干净,竟再无半点血腥气。
三人饱餐一顿,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纯狐卿得意地说自己一路来偷学了几招,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吃完后,宁野裴司商量今晚谁守夜。
漫天狐毛纷飞,两人都是眯着眼睛说话。
纯狐卿被擦地舒舒服服,耳朵弯向两边,懒懒开口:“其实你们不用守夜也行。”
二人惊讶。
“因为我听得到。”
宁野打了个喷嚏。
她怎么忘了,狐貍……是犬科动物啊!
看家守夜的一把好手。
宁野抓起他勾在自己胳膊上的一条尾巴,不期然地看到他炸毛成一个圆团子。
她幽幽地问:“你前几天怎么不说!”
“放开放开!”纯狐卿挣扎,“你前几天又不问!别扯我尾巴,那是,那是……”
他说不下去,耳朵绒毛下的薄肉似要滴血。
好在是在夜里,谁都看不见。
路遇老熟人
若不是中途遇到打仗,早半个月就能到达目的地。跟着地图绕行,硬生生把一个月的行程拖至一个半月。
途中匪患堪比闹蝗灾,没走几日便会蹦出人劫道。宁野干了十几年走镖行当,道上规矩是懂的。有些有组织有纪律的看到她手上奉远镖局大当家戒指便识趣地放行。
若是遇到不识趣的,除了打就是给点过路钱。
流民四窜,猛兽嚎叫,粮食短缺……
磕磕绊绊下,总算离那座繁荣的城池越来越近。
离沧衡城就差一日路程时,前方忽然传来城门关闭的消息。
此时天已黑透。
一连找了几家客栈,都已人满。
三人不得已越走越偏僻,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