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闪到一边,让屋外围着的卫兵鱼贯而入。
兵器碰撞声,程恒充满怒气的吼声,程和的惨叫混作一团。
灯烛摇曳,将里头的场景映照得一清二楚。
程曜根本不管卫兵阻拦,冲到程和床上,拎起来就继续打。她一旦怒气上头,就显得格外凶残。程和从未见过她气成这样,吓得半死,连连求饶,生怕自己小命葬送在此。
士兵好不容易把她们两姐弟拉开。未料程曜一转身,拿起架子上的花瓶朝程恒砸去。
程恒连忙退远:“给我抓住她!”
“我这些年忍够了!你们是父子!唯有我是外人!你偏心程和,什么脏活累活都给我做,却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我!”
多年积压的委屈涌上心头,一朝爆发,程曜不管不顾,下手没个轻重,随手扯下一个卫兵的头盔,用尽全力再次砸向程恒。
“咚”一声闷响。
程恒没了声,仰头直直往后倒去。
管家连忙跨过门槛喊:“快去请医士!快啊!”
“爹……”程曜没想到会砸中,怔愣一瞬。
士兵们将她团团围住。
程恒被管家半扶起身,气得浑身颤抖,他抬头指向程曜:“逆女,逆女,和你娘一样,都是祸害……把她虎符,给我搜出来。明日一早,给我,驱逐出城!没我命令,不许回城!”
程曜难以置信他居然要夺自己兵权,把自己赶出城:“凭什么!”
“就凭你敢殴打自己父亲和亲弟!给我关进她自己院子,她要溜出来,我砍了你们脑袋!”
“是!城主!”
程曜被七八个士兵捆紧拖下去,她不甘地挣扎,却依然被带回自己院子关起来。
程恒被管家扶着回院。
一父一子,不是被砸得头破血流就是伤上加伤,医士忙了大半宿,直到子时过了,偌大的院子才安静下来。
守夜的下人们窃窃私语声不断,被蝉鸣掩盖。
熬了一夜的管家忙把账房先生叫起,替程曜支取银两,连夜送过去。
士兵们看到他,也不多加阻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军,将军。”管家站在门外压低声音唤她。
屋内没有动静。
看样子是气狠了。
管家叹口气,把银两放在门口:“老夫人和姨娘们都去看城主和少城主了。您这冷冷清清的。听老仆一句劝吧,脾气软些……”
“滚!”
一个瓷器砸在门口,里头的液体洒在窗纸上,溅出难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