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何对赖笙歌如此大的成见?他未能及时向朝廷交付分布图委实有错,但他已经处置了定南侯父子,也算是将功折罪。如今他只想自由,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千寻不甘示弱,从来,她都是个据理力争之人。
不论现在,还是将来。
该争取的,她从不心慈手软。
该放弃的,她从不眷眷不舍。
楼止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脸,身后的气劲慢慢散去。良久,他才敛了眸中寒光,“你当真是为了这个?”
千寻剑眉微蹙,“那师父以为何如?”
心里徒生异样,千寻羽睫微垂,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忽然歪着脑袋迎上他冷至骨髓的模样,“师父莫不是吃醋了吧?”
“就凭你?”楼止冷哼。
“师父不会以为,徒儿跟赖笙歌有什么吧?”千寻笑得越发甜美,是那种略显得意的模样。剑眉星目,尤为熠熠。
楼止凤眸微挑,眸中促狭,唇含谩笑,“是吗?徒儿这是在向为师示威?这倒好办,他左手碰你,为师就剁他左手,右手碰你,为师就剁他右手。如此,可算公平?徒儿可还满意?”
“若是他像师父这样碰我呢?”千寻昂起头,几乎是踮着脚尖才能与他精致的面容来一次近距离接触。
“那他就更该死。”他低冷的望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恨不能一掌拍死作罢。
她看见他略略绷紧的身子,那种极力抑制怒火的模样,让人心疼,让她心疼。他生气了?动怒了?却没有当着她的面发作,是因为在乎?还是不值得?
“师父会觉得愤怒,是因为把我放在了心上,对不对?”她说得极为认真,那双璀璨的眸子有着微弱的流光,盈动若珍珠。
楼止哼哼两声,极度不屑,“徒儿未免太自视甚高。”
千寻忽然捧起他的脸,“让你承认对我动心,就那么难?说一句喜欢我,会死吗?”
“作死的东西,你……”
还不待他说完,她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双手死死攀着他的脖颈,有滚烫的东西从眼眶里滚落,无声无息,却刻骨铭心。
她不顾一切的与他胶缠,他的手终于环住了她的腰肢,紧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吻着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他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她闻着他熟悉的曼陀罗香气。
那一刻,她觉得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进了锦衣卫,就是遇见他。
良久,他松开她,修长的手拨开她脸上的散发,“你的身子刚刚好,还经不得。晚上为师过来,候着便是。”
千寻红着眼眶,“师父的身子比嘴巴更真实。”
这话一出口,楼止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一双邃的眸子,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她分明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却还要挑衅。若不是估计她睡了两天刚刚苏醒,体内的血气尚未完全调匀,他真的会将她就地正法,狠狠要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哼,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楼止松开她,“让赖笙歌进来。”
“师父知道?”千寻蹙眉。
楼止嗤冷,“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待着,还自以为是的强出头,真是愚蠢。”
千寻点了点头,“徒儿怎生忘了,师父的锦衣卫处处有暗哨。”他是个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人。
他端坐在案前,红袖轻拂便是不怒自威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