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场厮杀,注定了没有活口,所有春风得意宫的白衣人,都死在锦衣卫的手里。钕测刷达财搜锦衣卫以折损不少,但对于楼止而言,他要的只是结果。
“大人!”绿萼负伤跪在那里,“全部清剿完毕。”
楼止岿然不为所动,精致的凤眸中没有丝毫的生死之色。千寻徐徐起身,看见他手一抖,绣春刀“咣当”一声归鞘。指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脸上的蒙脸巾,抬眸间飞扬的眼线妖异诡谲。
终于,他低眉看着马下的千寻,冷睨她一身是血的狼狈模样。挽唇冷笑,他的口吻戏虐而凉薄,“徒儿现下知道自己的价值了么?”
千寻险些迷失在他暗的深瞳之内,嘴角微扬,一扫方才的错愕惊惧之色,“希望不负师父所望。”
“很好。”楼止俯身下来,指尖掐起她微凉的下颚,“为师很满意。”
他挺直了腰背,扫一眼尸横遍野的战场,极度阴森的吐出一个字,“回!”
音落,楼止睨一眼千寻,而后嫌恶的看着她一身血迹。
千寻还以为他会矫情的说一句“上来”,然后将她拽上马背一道回去。哪知楼止却是冷哼两声,直接策马从她跟前掠过,大批锦衣卫紧随而去。
撇撇嘴,千寻看一眼自己浑身染血的模样,想起他嫌弃的表情,敢情这厮是嫌她脏……
作死的洁癖!
千寻最终是跟绿萼一道走回南北镇抚司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忽然觉得所谓的圣旨,所谓的斩立决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法。
为的是什么?大抵就是春风得意宫。钕测刷达财搜
只是千寻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春风得意宫的人要来劫囚?是要她死?还是要救她的命?但不管她是生是死,肯定上辈子跟春风得意宫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其中的关窍,大抵只有楼止那个妖孽知道。
光明正大的回自己的房间,千寻刚刚没入浴桶,便听见外头清晰的开门声。
“谁?”千寻稍稍一怔,但随即便回过神来。
这样肆无忌惮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屏风后头红色的身影缓缓而来,清晰的脚步声终于停驻在浴桶之前。千寻挑眉看着这个毫不知羞耻的男人,她一个女儿家沐浴,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话她也就是心里头说说,明面上却笑意如花,“师父是来看徒儿哭的么?”
“徒儿受了惊吓,为师不该来瞧瞧吗?”楼止红衣妖娆,方才立于马上的凌然杀气早已退去。如今的他,还是那个艳绝不可方物的妖孽。
热水氤氲,千寻的身子在水下若隐若现,“那师父打算如何弥补?”
“你觉得呢?”楼止伸手便往水下去抓。
千寻的眼底陡然掠过一丝狡黠,寒光乍现,却是那柄短刃从水下探出,正好夹在楼止的两指之间。
“徒儿就是这样报答为师的救命之恩?”楼止眉色微沉。他的声音本来十分悦耳,但此刻却尽显冰凉与冷厉,那种隐隐透着阴森的口吻,不由的教人毛骨悚然。
“这都是跟师父学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千寻徐徐站起身子。
她看见楼止眼底有过一闪即逝的愕然,而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