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琛对这个结果已经满意了。
只要人活着就有一切翻盘的机会。
顾瑾修在狱中得知此消息时也没多大反应,甚至还嘴里叼着茅草,有点不以为意地笑道:
“砚之,给我选个好地方流放吧。说不定我在边关看着,有机会立个战功啥的,又风风光光回来呢。”
别说,谢怀琛还真这么想的。
不能科举入仕,还能走武将这条路。以后再找机会将他调回京城。
但是谢昭月不这么想。
她在御书房外候了很久才见到皇帝。
皇帝其实不想见她,知道她必然要为顾瑾修求情。
果然,谢昭月跪下就开哭。那双澄澈明亮的杏眼像极了已故的郦妃。皇帝每次见她哭都不忍心。
可这次别开眼狠心道:“顾家犯的可是重罪,他能活着已是朕从轻发落的结果。”
谢昭月抬头望着皇帝,一张白皙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泪光楚楚,我见犹怜:“父皇,儿臣心悦顾瑾修,求父皇为儿臣赐婚,免去他的流放之刑吧。”
皇帝瞬间后悔让太子先行告退,心中直呼赶紧回来劝劝你妹妹啊。
“昭月,你在胡说什么,不许胡闹。”皇帝沉下脸色,深邃的眼中透着一股担忧,厉声道。
谢昭月急得声调拔高几分:“父皇,儿臣从小就心悦他,你是知道的。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若是被流放千里之外,今生不能参加科举,一辈子不就废了嘛。儿臣求父皇赐婚!”
说罢还一个劲儿的磕头。
皇帝恨不得拿起手边的砚台扔过去砸醒她。手指捏了捏忍住了。
深吸一口气后,皇帝紧蹙着眉头摆摆手:“你先起来。”
“父皇若不答应,儿臣便长跪不起。”
额头已经磕出淤青。
皇帝气得拍了拍桌案,指着谢昭月道:“你……”那双泪眼看得人没脾气。
他思索一番后,敛眸沉声道:“昭月,你就算求朕赐婚,也该问问顾瑾修是否同意。若他亲口答应做你的驸马,朕可以给你赐婚,并免了他的流放之刑。”
谢昭月面色一喜。
“你别高兴得太早,先去问问他吧。”语气意味深长。
谢昭月离了御书房,立刻往地牢去。
还带上一盒御膳房的点心。
顾瑾修丝毫不意外谢昭月会来,见到她时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是看到她笑着将一盒点心递到跟前时,表情实在绷不住。
“顾瑾修,你是不是在地牢里都吃不到好吃的,你快尝尝。”
她顺道开心地告诉顾瑾修父皇说的话。
顾瑾修盯着眼前的点心,愈听面色愈加阴沉,紧抿薄唇,袖中拳头紧握。
他再一次忍不住想问她当年的事,可问了皇帝铁定要自已的命。还是等去送顾恒今上路的时候问问他吧。
没等谢昭月叨叨完,他猛然抬眸,目光锐利如锋,眉眼间仿佛笼着一层阴云,声音平静又艰涩:“七公主,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