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不信你那套说辞。不管死没死,你都会骗婚。”
“你无凭无据岂能胡说?”
“无凭无据”四个字,顾瑾修从小听他们说到大。
如今他听到依旧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微敛的眸子凝着一层霜。说回先前的话题:
“徐姨娘曾多次想害我娘,而娘早就对她有所防范。若非点心是七公主亲手递过来,她根本不会吃。”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准这毒就是七公主带来的呢?”顾恒今往前微微倾身,声音问得铿锵有力,目光如电。面色一点不露怯。
顾瑾修当即厉声反驳:“怎么可能是七公主所为?徐氏在此之前就曾试图害我娘。你对此置若罔闻,你也是帮凶。”
“或许公主在宫里拿到这盒点心的时候,就已经被下毒。瑾修,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证据。这次科举舞弊的事,你也认为是我所为。可你同样没有证据。爹劝你收手吧,别害了顾家,害了你自已。”
顾恒今说得仿佛句句发自肺腑。
可顾瑾修越听越想发狂,他嘴角勾出瘆人的笑,目光偏执:“爹。有时候没有直接的证据又如何,间接的证据就足够了。”
顾恒今眉角一压,眉心抽了抽,狐疑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当年在你书房里不小心看到过什么吗?”
顾瑾修声音幽幽,勾起顾大学士长久积压于心的隐忧。他倏然抬眸,目露惊异。
“爹,你就是怀疑我记住了那篇文章,所以才想要淹死我吧?”顾瑾修依旧在笑,仿佛在说一件平常小事。
可顾恒今的说辞同当初如出一辙:“瑾修,你被人推下水的事,同样没有证据。你不能因为心有偏见就全都推到我们身上。”
顾瑾修忍不住嗤笑出声:“证据证据……说得好像你很冤?我偏要看看,这次同样没有直接证据,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说罢他便站起身,一副主意已决的姿态,不愿再多废话。
顾恒今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慌乱,趴在地上往前艰难地挪了挪,着急唤道:“瑾修,你不能胡来。不能害了整个顾家,害了你自已啊。”
听到这话,顾瑾修停住脚步,没有转过头,只冷冷甩下一句:“放心,最多也就害了你和徐姨娘母子。我无所谓。”
顾瑾修多年的郁结,就是这个“没有证据”。他为此束手束脚,可心里的恨却一分不减,不得安宁。
他认为只有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们才会说出真相。
他大概是真无所谓。毕竟一出监牢,转身就去逛花楼。
这次顾瑾修特别高调,点了一群姑娘来伺候,桌上放满美酒佳肴。醉生梦死。
还跟另一位纨绔公子竞价赢得当晚的花魁,硬是让美貌的花魁陪了他一整晚。
一整晚聊天。
最后,向来一掷千金从不欠账的他,这次居然没有付钱便要走。
还醉醺醺地同花楼的人大打出手。
惊动衙门。
顾瑾修一副醉得胡言乱语的模样大喊道:“我家后院树下埋了好多金银财宝,我怎么可能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