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看着卢悦红肿起来的手,谷令则感觉自己的手也疼,她和她一起长大,喝彼此母亲的的奶,虽然偶尔嫉妒,母亲和方二娘好像更疼她,可……看着她受苦,她也有些心疼。
别的兄弟姐妹侍女,挨打就挨打了,可是卢悦……,她不想她因为她而挨打。
她三更半夜爬起来读书习字,努力认父亲新教的灵草,努力认父亲新教的妖兽,把它们的作用,值钱的部位,一遍又一遍地背下,以待将来遇到,不会错过。
慢慢地,她终于带着母亲在国师府站稳了腿跟。
只是父亲对她的夸赞越多,其他兄弟姐妹仇视的眼光就越多。
那种一开始讨厌,最后恨不得她倒霉的目光,也让她的心渐渐冷硬起来。
什么兄弟姐妹?
他们越是这样,她越是憋了一口气,在国师父亲面前讨巧。
直到……
“七小姐,五夫人跟七夫人在西苑那边打起来了。”
半月一休息的她和卢悦在外面晃了一圈,刚回国师府,母亲身边的侍女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求救,哪里敢耽搁?
可是谁能想到……
中了软筋散的她,不能御使任何道法向父亲求救,诅咒中,一只又一只脚踩来的时候,是卢悦护在她身上,直到吐血昏迷。
进国师府后,她第一次哭得那么大声,不仅身上疼,还害怕从小一起长大的卢悦,就那样死了。
哪怕后来,父亲告诉她,她没死,好好养能好,她也常常半夜惊醒。
那一顿打,让她第一次意识到,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真的恨毒了她,他们想杀了她。
他们认错妖兽,认错灵草,被父亲打被老师打,干她何事?
就因为她认的比他们好,就因为她修炼快,就因为父亲给她的东西多,他们就一点也不念同胞之情,要活活打杀她吗?
“令则,你大姐是国师大人亲自送人的,那年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过,皮包骨头,跟六旬老太差不多。还有二少爷,上个月,他才去灵墟宗,就死在宗外的灵宝山。”
母亲每天夜里陪在她身边,“修仙路,大概是容不得心慈手软,国师还跟我说过,谷家当年与他一起排行的,有四十六人,可是现在还活着的,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下来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不去欺负别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她是得好好的,如果不好好的……
卢悦吐血差点死了的样子,不仅刺痛了她的眼,还刺痛了她的心。
不好好的,母亲和她,还有方二娘和卢悦,她们可能都要死在这国师府。
谷令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一直害怕进国师府。
二哥死了,父亲关心的是宗门和宗家会不会给点抚恤,会不会把他的遗物送回来。
母亲所说的大姐,那个样子,只能是……炉鼎。
父亲亲自把大姐送给别人当炉鼎吗?
玉简中残酷的修仙界,其实她一早就置身了吧?
八岁的谷令则努力收拾心情后,修炼得也更努力了。
国师府里,父亲最大,她要让他看到她的价值,让他明白,她只要好好的,将来,就可以带给他无数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