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赶过来的王氏,还未进屋,便听到了宁氏要将简黎惜身边的丫头给发卖的消息,登时一蒙,随即便进了内室。
青红与青绿是她悉心为简黎惜培养的丫头,一直以来办事都十分妥当,她也十分放心,可是现在宁氏竟说出这般话来,不免让她有些着急。
“娘,您怎么要将青红青绿打发了?她们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王氏小心翼翼的开口,在给宁氏行礼的同时,也不住的在偷看宁氏的神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怒了她。
“为什么不能将她们打发了?你也不看看她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若是她们尽心尽力了,那小狗发疯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她们竟敢让惜儿将那样可恶的狗儿当宠物,当真是罪大恶极,将她们打发出去,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宁氏愤怒的开口,手中拿着拐杖不住的敲打着地面,可见她被气到了什么程度。
“姨娘,你快劝劝祖母,让她莫要惩罚青红和青绿,不然真将她们发卖出去了,惜儿妹妹一定会伤心的。”简黎攸柔柔的开口,面色有些不好,但是她的着急隐隐可见。
王氏见此,在心中冷笑,她可不相信简黎攸会这般好心,她费尽心机的想要除去简黎攸身边的人,她没道理还想帮她。
有些人是傻,但她可不傻,很多事情都看的清楚明白,虽然不知道简黎攸到底是什么用意,可就冲着她这态度,她也不会放松警惕。
“娘,青红和青绿服侍惜儿很久了,她也习惯了两个人的伺候,若是将她们打发出去了,谁来照顾惜儿?”王氏轻轻的开口,生怕语气太过让宁氏不开心,所以虽有些不满,但她的态度还是十分恭敬。
“莫非是离了那两个丫头,惜儿便活不了了?若是必须依靠那两个丫头才能存活,那这样的简家小姐,不要也罢。”宁氏冷冷的回了王氏一句,登时让王氏没脸,她心中暗恨不已,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双手死死的攥紧,指甲嵌入了肉里,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温婉的笑,“娘,瞧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惜儿不过是习惯了青红和青绿的伺候罢了,再说了,若是换了人,岂不是又给人增添麻烦?”
宁氏并为理会王氏那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淡淡的道:“虽然攸儿是府中的嫡女,理应重视,但是惜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对攸儿不利你要换,但对惜儿不利,你怎么就置之不理?”
一句话说的颇为嘲讽,然后让王氏顿时失了笑容。
“攸儿是府中的嫡女大小姐,媳妇自然是要好生照看,至于惜儿,她有人使唤便成了,何必在乎那么多?”笑的面部发僵,王氏说的心口不一,却不得不抬举简黎攸来贬低简黎惜,身在这样的位置,她有太多的约束。如果可以,她多想让简黎惜占尽所有风头,可惜,她不能。
“混账!你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惜儿虽然不是嫡出,但是好歹也是我们简府正经的小姐,虽没有嫡女的排场,但是有什么东西会短了她的?她是你的女儿,你更应该上点心,莫要让惜儿觉得你偏颇了!”宁氏不赞同的看了王氏一眼,对她的心思自己还是明白几分,但是这点她却不是很认同王氏的做法。
简府本就人丁单薄,整个家族之中只有二男,四女,所以那些庶女将来也是来进行家族联姻的小姐,自然不能怠慢了,王氏一味抬高简黎攸贬低简黎惜,在旁人看来是为简黎攸着想,其实有些弄巧成拙了。
他们简府的女子,如何能被旁人比下去?吃穿用度会有些不同,但是别的却要保持平等,那气质风度,自然要高人一等,但如此看来,她的确是期望过高。
“娘,您说的是,只是这丫头若真的被发卖了,惜儿怕是会舍不得。”王氏一想到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两个丫头会被卖掉,心中便一阵抽疼。那两个丫头可是耗费了她不少心血去教导,如今这般,她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是惜儿的喜怒重要还是她的安全重要?那些不省事的丫头,留着只是祸害,若不是不想造杀孽,我早就让人将她们打死了。”宁氏的眼底闪过一道狠戾的光,那阴沉的面容,让王氏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简黎攸见了,眸子闪了闪,终究没有开口。
这是属于祖母与王氏的战场,她不能搀和进去。
“娘说的对,是媳妇想的太简单了。”见宁氏发怒,王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后退两步,乖顺的开口,好似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颇为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你也想明白了,那便让人伢子将她们带走吧,省的她们闹腾。”宁氏挥了挥手,示意王氏出去,那明显赶人的模样,王氏也不敢再留,只得转身走了。
咬住唇瓣,眼神阴毒,王氏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精心计划好的,本以为会名正言顺的扳回一局,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不服气!
可是这能如何?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绿和青红被人伢子带走,空看着她们哭喊求救,她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选择漠视。
简黎惜也求王氏帮忙,不希望从小服侍自己的人离开,可老夫人的意思谁都不能改变,只能任由青红青绿被人带走。哭诉无路,只能将恨意深埋心底,等待某一日的爆发。
“祖母,您这般做,算不算打了姨娘的脸?”待王氏离开,简黎攸看着宁氏,忍不住的询问道,尽管那些丫头有错,但王氏为她们求情,祖母也该顺水推舟饶了她们才是,怎么竟做的这般果决?
“你啊,有些事情还是看不清楚,今日这事情,不过是告诉她,这府中当家人还是我,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的,今日她轻举妄动是损失了两个丫头,以后若是再如此,损失的会是什么,那就要由她自己掂量掂量了。”摸着简黎攸的脑袋,宁氏慈爱的说道。
“攸儿明白了,多谢祖母。”
笑着点头,简黎攸转头便钻进了宁氏的怀中,感受着这发自内心的爱,嘴角勾起,笑容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