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台静静的立在那里,烛火不停的跳动着,似乎在展示最为美妙的舞蹈。
安神香的烟雾袅袅升起,穿过了纱幔,飘进了人们的鼻翼之中。
简黎攸只是笑,别人不开口说话,她也懒得去说什么,唱独角戏什么的,她可不喜欢,她比较喜欢看别人演戏。
被简黎攸刚刚的一句话说的,几个人心中认同极了,她们觉得,就是简黎攸的运气好,她的学问,根本就比不得她们,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几个啊,就这点才学,还真以为厉害了?”宁氏猛地睁大了那仿若看透了一切的眼,看向几个孙女儿的目光当中充满了严肃,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这般表情来。
几个人见宁氏突然严厉起来,登时也不敢接过话茬,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宁氏的下一句话。
“祖母知道你们都是自己无聊看些闲书,但是很多道理还不是很懂,既然这般,回头我吩咐人去将苏行请来,让他来教你们读书。”宁氏又道,表情也微微的放松几分,若是再晚一点才发现这个问题,那她可就真的是愧对简家的列祖列宗了。
一个女孩子竟这般口无遮拦,以后还不得将他们简侯府的门风给败坏了?
“祖母,你的意思是说……”简黎攸睁大了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该死的,这是让她去上学的节奏么?
她不想去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生命啊!
“嗯,你们也要去上学,不过是我们自家将夫子请来,你们到时候可要好好的学习。”宁氏轻轻的开口,看向简黎攸的目光当中有几分满意,她知道,就算不上学,简黎攸也绝对不会给她捅出什么篓子来,但是另外几个就不一样了。
抬眸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简秋湄,宁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孙女儿就是太内向了,也不懂得争取,只是沉默的接受一切好与不好的对待,想想,也让她觉得有些心疼,所以这次上学,不止是要好好的学习知识,更是给她们一个可以公平发展的平台,能不能把握的住,那就看她们自己了。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简黎攸默默的收回了自己那希翼的小眼神,她就知道,这次是被坑了,天知道她多不想去上学啊,结果玩了把游戏,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不过……苏行?
她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据说是一个十分古板严肃的人,天哪,要让他来教学,简黎攸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那黑暗的未来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啊,不想面对那墨守成规的人,不想面对思维古板的固执之人,那样,她会想要去撞墙的啊。
“多谢祖母,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学习的,绝对不会辜负祖母的期望。”简黎惜优雅的给宁氏行了个礼,那模样中带着点小兴奋,苏行可是最厉害的夫子了,许多侯门世家都想请他为自己的子女教习,可惜,苏行的脾气古怪的很,并不是什么人去请,他就会答应的。
以后若是和那些千金小姐谈起这样的事情,她的脸上也比较有面子不是?而那些人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好了,上学不过是让你们长长见识,说的这般严肃做什么?还不快点将你们的小脸弄干净?一直贴着,也不嫌害臊?”宁氏随意一笑,有些无奈的开口,那几个小丫头贴着纸条的模样,还真是引人发笑,但是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她又如何能不顾场合的大笑?
忍了半天,她才将那笑意给忍了回去。
“我们这般做,可是为了博祖母一笑呢,祖母这几日过的也甚是平淡,孙女儿们为祖母表演一下,也是应该的。”简黎攸似笑非笑的开口,眼底闪过一道肆意流彩的光,当然,她本意就是让那几个人当笑话而已,能娱乐一下祖母,那可是她们几个的福气呢。
“你这小丫头,就会讨我这老人家的欢心。”宁氏招了招手,示意简黎攸到自己的面前来,简黎攸也不含糊,直接走了过去,宁氏慈爱的将简黎攸脸上的那个纸条给揭了下来,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的关爱是那么的明显。
简黎惜恨得攥紧了双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嵌入了肉里,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眸中闪过狠戾的光,心中越发的不平。
为什么,为什么,她也做了那么多,牺牲了自己的形象,努力的去讨好祖母,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被无视的也总是她?
就是因为她不是碧云郡主的女儿么?就因为她的娘亲只是个妾室的身份么?
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娘亲的命运她无法改变,可是她同样是祖母的孙女儿不是么?这般大小眼,午夜梦回中,祖母难道不会觉得不安心么?
“祖母,攸儿可没有,是惜儿她们为了博祖母一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祖母可不能把这些算到攸儿的头上,不然让几位妹妹不满了,攸儿可就是个罪人了。”简黎攸似笑非笑的瞥了简黎惜一眼,状似开玩笑的说道,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她话中是什么意思。
闻言,宁氏的脸色暗了几分,转头多看了简黎惜几眼,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眸中的不甘,以及那掩藏不住的嫉恨。
说什么她偏心,若是这个孙女也如攸儿这般懂得分寸乖巧惹人心疼,她又如何会偏心到这种程度?若非是她自己太过分,她又如何对她冷漠如斯?
总是把责任推脱到别人的身上,从来都不会反省自己,这样的人,她如何会疼爱,如何会喜欢?
“罢了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都散了吧。”宁氏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开口,说完之后,一旁的紫衣立刻过来扶起宁氏,搀着她便要往外走。
“祖母,攸儿与你一同回去。”说着,简黎攸也起身,扶着宁氏的另一个手臂,几个人便这样离开了。
一场为简黎昭而准备的宴会,到最后,却成了一场笑话,徒留一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