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山和夏礼海兄弟二人根本没等到第二天,喝完了茶,两人就举着火把分头去了将军渡的十几个种地大户家,按他们的计划,一定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把手里有地的那些人都拉进自己的阵营,这样的话,第二天他们就可以在全镇范围内大规模招揽农户开始收割了。
夏至又陪着两个老头聊了很久,把这一路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自己的两位爷爷,听得两个老头心惊肉跳,考虑到他明天一早还有事,也就没再拉着他细问,打发他去睡觉了。
夏至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客厅里就剩下两个老头。
“老二,你说大志能办妥吗?”
这里没有别人,两个老头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夏德林对于孙子明天要做的事总是有些不太放心。
“问题不大。”
二爷肯定地说道:“你没发现大志这次回来和以前不一样了吗?这小子好像钝了二十多年的刀,现在忽然开刃了,刚才说要去清了镇长的时候,身上都带出势来了。”
“嗯,感觉到了,眼神里透着杀气呢,这东西现在可是没多少人能蕴养出来了,他也是一路插了那么多人才养出来的。”
“这样不是挺好,既然世道已经乱起来了,那咱们老夏家也得有个人能撑起门面来,敬山和礼海在和平时期还可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就有点不够看了。”
夏德林缓缓靠在椅背上,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大孙子的表现让他安心不已,看来自己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孙长喜原本是将军渡下面一个村子的书记,前年不知是走了谁的门路,被调到这里当镇长,停电以后,他去过一趟青阳县城,回来之后就从自己原来的村子叫来了一群闲汉,同样是趁着晚上,把一直与他不和的李书记一家给拉进了卧虎岭,然后就用从县里运过来的粮食大肆招徕打手,一时间,将军渡换上了孙字大旗。
早上天刚亮,他就爬了起来,今天是开始收粮食的大日子,他得早早准备好。
回头看看床上还在睡觉的年轻女人,他嘿嘿笑了起来,顺手捏了一把女人露出来的大白兔,心里感慨道,权力这东西是真好。
床上的女人是镇里税务局的一个小科员,以前两人只敢偷偷摸摸地私下约会,现在自己光明正大地让她搬过来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就连她老公也不敢吱声。
他住在镇政府的干部楼,自从手底下有人之后,他就安排了十几个亲信和他住在同一个单元里,每天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带着亲信们走出单元门,孙长喜志得意满地朝镇上走去,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带着人走路,还是觉得像以前那样坐车更有领导的样子,他甚至再考虑要不要像过去的官老爷一样给自己弄一顶轿子。
“长喜叔,要是今天夏家那两个老头出面阻止咱们怎么办?镇上的人可是挺听夏老头的话啊。”
说话的人不到三十岁,是孙长喜本家的一个侄子,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却挺细的,他有点担心今天收粮的时候夏家的老头煽动村民。
孙长喜看都没看他一眼,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威望能当饭吃啊?你还是不懂人性。”
“怕什么,那个老棺材瓤子玩不出什么花活儿来,敢起刺就弄他,书记一家都让咱整没了还怕他一个种地的!”
孙长喜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看看那个说话的汉子,刚要训斥他几句,耳中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箭直直射入说话那人的咽喉,孙长喜有些呆愣地看着那根黑色的碳质箭杆,思维一时间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