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总算记起来了?”孟芒看穿了连海的思绪一般。
孟芒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容:“反诈App做得这么快,到头来却也没查到我身上,真不知该说您兵贵神速呢,还是效率低下呢?”
“孟芒君一手乐善好施,一手子弹上膛,手段之高超,”连海看出孟芒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并不为所动,“连某人望尘莫及。”
另一边的季明月却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涌起寒意。
难以想象与他有数年交情、被他视作密友的孟姐姐,背地里做了如此多的龌龊勾当。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当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富婆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季明月说不下去了,他喉头发堵,有种“为朋友两肋插刀,朋友却反手插了他两刀”的感觉。
孟芒眼睫微闪,与此同时,她怀中的碧桃忽然双唇翕动,拼命挣扎起来,似是回光返照。
孟芒不顾脏污的鲜血,按了按碧桃的肩头,又箍住他脖颈,好像生怕碧桃断气。可碧桃却仿佛被烫到那样,极力想要逃脱孟芒,眸子也亮得惊人。
季明月直觉舅舅有话对自己说,倾身向前。
连海怕碧桃耍诈,连忙拉住了他。
一片死寂中,孟芒却忽而幽幽开口:“不打一声招呼,就随便把你杀了,是不是不太礼貌?”
孟芒说这话的时候是温柔微笑的。
然而下一秒,她双手捧住碧桃的头颅,将它彻底扭断。
“但是你大限将至,我不杀你,你只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鲜血流干,灰飞烟灭。”
碧桃的腿剧烈地蹬了几下,停了,只留河滩上一排浅浅的小坑。
孟芒深深凝望着碧桃的面庞——虽然已经与脖颈错位,但那仍是一张俊美的脸,双眸睁大,唇齿微张,还保持着死前最后一秒的愕然,像被拆散的木偶。
木偶表情空洞,只是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坠在河滩上,很快被沙土吸干。
孟芒依旧笑眯眯,将碧桃的尸体放平,起身掸了掸衣袖。她的声音清澈而无辜:“我们也是相识百年的老友了,我送你去见情郎,你合该谢我才对呢。”
海哥所说没错,真正的魔鬼,当真是一手乐善好施,一手子弹上膛。季明月被碧桃死不瞑目的模样骇得脚直打软,若不是连海掺着,几乎要跌坐在河滩上。
对此,孟芒并不理会,她径自走到河边洗了手,却还觉恶心,干脆脱了染血的外套,皱着眉头从旁边摘了几朵小野花,放在手里揉着。
“好香啊。”她将揉碎的花朵送到鼻子前嗅了嗅,眉舒目展。
晚风吹在她纯白色的真丝衬衫上,漾出层叠纹路,发间的摇晃的簪子也如水波似涟漪,和着融融月色,更衬她的面容美丽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