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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厮守……”
晚风和流水似乎也明白有情人的心事,慢慢停了,带走世间所有的贪嗔痴,爱恨欲,求不得,意难平。
“半场开香槟啊,妖物。”
然而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有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碧桃原本准备上岸,用匕首取自己的腕间血滴在舍利子上——这是复活妙成的最后一步,他闻言大骇,连忙收好舍利子,目光如鹰在四周逡巡:“谁?”
那声音依旧继续:“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本空……”碧桃瞳孔骤缩,“连海!”
月色下,连海的身影悄然出现。
“不,不可能,”碧桃跌坐在河里,顾不上河水将他后背的伤口蛰痛,“你明明被钟锋和……”
忽然间他意识到说错了话,噤声几秒,才道:“被钟锋软禁了!”
另一边,季明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踉跄着从水中站起。
他不住吐着水沫,心中的紧张在见到连海的那一瞬被巨大的惊喜代替。
“海哥——”
刚才的假死只是权宜之计,季明月早就看出碧桃来者不善,更看出自己这个舅舅貌似在下一盘大棋,其实色厉内荏,还有个脆弱到不行的软肋——那个他想要复活的人。
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因而他决定先假装被溺死,藉此脱逃,之后再从长计议。
他一定要救下海哥。
季明月伤得不轻还差点窒息,然而此刻,他不知哪来一身力气,快步跑到连海身边。
“太好了,”季明月摸摸他的脸,又拽拽他的衣服,确认眼前确实是他的海哥之后,几乎要哭出来,他搂紧眼前的身躯,近乎语无伦次,“真的太好了。”
海哥还穿着那套居家风格的卫衣卫裤,似乎接下来就要闲闲说一句“今晚要去吃涮肉吗”,吃饱饭之后再一起遛个弯儿,散个步。看个月亮。
连海胡噜了一把他潮湿的头发,目光向下来到他遍布淤青与疤痕的手臂,不无怜惜地道:“傻小季。”
委屈伴随着激动接踵而来,季明月擦着眼泪,胸腔里没来由的酸胀顶上头腔,他鼻子咻咻的,埋怨的气息扑在连海脖颈之间:“你这些天究竟在哪儿?你哪怕谁都不联系,总该跟我说一声吧……”
“说你傻你还真傻,”连海笑容宠溺,“我以身设局,此局九死一生凶险之至,跟谁说都不能跟你说——我最不能连累的就是你。”
“再说了,我不也派鬼跟着你了吗?”他再度揉了揉季明月的头,给冲他龇牙哈气的小猫顺毛,继而握住小猫那软绵绵的爪子。
海哥的手温热有力,有种莫名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