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七日,南路军将领颜白率中路军败吐谷浑于赤海城,破城,歼敌万余,俘获吐谷浑大汗伏允心膂之臣慕容孝隽,缴获杂畜数万,金银无数,铸京观以此来彰显武力和炫耀国威。”
“四月二十八日,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代国公李靖和任城王李道宗,两军汇聚,败吐谷浑伏允于牛心堆,吐谷浑溃不成军,其大汗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矣,大唐威武,大唐万岁……”
东市的二囡听着长安百姓的欢呼声,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诸多商家,合上手里的账本,笑道:
“运动会之事改日再议,趁着没有宵禁之前我要回仙游报喜,诸位,今日会议先就这样吧,虎叔、虎叔、大肥、大肥、老斑鸠、老斑鸠……人呢,你们人呢。。。。。。”
片刻之后,数十匹快马冲出了长安城。
夜幕降临,龙首原上的太极宫亮如白昼,一群群的内侍疯狂地往宫外冲去。
今日陛下开心,准备要大宴群臣,这些往外跑的就是去替李二跑腿的,因为这个喜事来得太突然了,时间也不是很凑巧。
此刻,群臣还没到,李二在长孙皇后的陪同下看着每一封的军报。
军报内容比信使喊出来的详细多了,时间、地点、战获、死亡、战损,杀敌多少,以及作战过程都写的清清楚楚。
长孙皇后则在看李承乾写的书信,她尽量不去看战报。
因为如今朝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言语,借着二囡举办运动会的事情为由头,来隐喻自己牝鸡思晨,说自己不做自己本分内的事,去做不该做的事。
朝中已经对自己帮助陛下管理朝堂的事情已经不满了。
长孙皇后不想看,可一份军报还是放到了长孙皇后的手中,见长孙皇后不解的看着自己,李二轻轻叹了口气:
“看看吧,赤海城一战,我给乾儿选出来的人,今后州府的折冲校尉人选,几乎全部战死了!”
(唐高祖六年,天下既定,遂废十二军,改骠骑曰统军,太宗贞观十年,更号统军为折冲都尉,别将为果毅都尉,诸府总曰折冲府。)
长孙闻言猛地抬起头,满眼尽是不可置信,这是二郎改革军职的计划,知道的人很少,可如今却。。。。。
李二点了点头道:“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贻误战机。
颜白中军变前军,扛着太子的大纛攻城,全营皆兵,包括那些匠人,一共四千七百二十三人,攻城之后。
仅剩下一千二百零七人,无伤患,皆死战而死,恼怒的颜白近乎下令屠城,还好这小子读了些书,忍住了杀意。
可他却在赤海城,面向长安的西门筑京观,伏允的后路军一共九千三百人,仆役军三千二百人,奴隶两千人皆斩。”
李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徐王元嘉受创七处,险些丧命,颜白受创二十余处,取出的箭头就有一斤多重,其弟子裴守约肋骨断了三根。
这还是动用了数千斤的火药情况下,如果没有火药炸开城墙,这场战役,颜白这点人说不定会全部阵亡!”
长孙皇后快速的看完战报,不由的想起了颜白的性子,赶紧道:“高甑生还活着没?”
李二点了点头:“活着,还好契苾何力去了,也劝住他了,还好这个混小子收住了手,他若是真的把高甑生打死了,我就要为难了。
就算高甑生千错万错,就算死,也是由代国公说的算,朕说的算,怎么算,他都不能被颜白打死!
朕可以不在乎,可朝中之人怕不会放过他。
先例不能开,此先例若是开了,今后若是再有战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可是一个排除异己的绝佳借口,真到了那时候督军不就成了摆设么?”
长孙皇后见李二愁眉不展,赶紧把李承乾的书信拿了出来:“二郎,先不想了,等大军班师回朝之后再去把这事儿细细的掰扯清楚!”
李二深吸了一口气:“朕的折冲校尉这个决策还没落地,就已经胎死腹中了,观音婢,你说这事儿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说,那时候太子若在军中,那今日所收到的信是不是另一个模样?”
长孙皇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陛下别乱想,别乱想,现在尘埃已定,群臣将至,大喜之日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
李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军报上,看着高甑生三字,李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随后淡淡道:
“陈萦,派信使去赤海,传朕口谕,告诉代国公,也告诉颜白,慕容孝隽朕要见活的,伏允朕也要活!”
陈萦猛的抬起头,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退去。
长孙无忌第一个进入宫殿,抬头见尊位上的两个人,笑着大声道:“臣,为陛下贺,此后,西域无忧矣,我大唐又多了一块牧场!”
李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人,代朕给赵国公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