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名字,徐淑兰就冷着一张脸,看着驾驶座的雷稔说:“合着我水里来火里去,拼着性命,就是演给你们看场戏,让你们乐呵乐呵?”
“不是这个意思。”雷稔开着车回答。
“那你们什么意思?我是用了你们的钱还是吃了你们家的米?我一把年纪了,临了还被你们当猴耍呀?”
“徐淑兰,你冷静一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项嘉勋也不是你心里认定的那种人。这其中的曲折复杂,你现在作为一个外人,根本就不了解。”
“好,你自己都承认了,我是个外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次两次纠缠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的事情,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相干。”
雷稔叹了一口气,说:“假如昨天是你一个人来店里,我大概会相信你。劝你一番,让你当天就回家。但你也看见了,他们并不放心你,你静下心好好想想,从项嘉勋车祸以来,你有一个人独处过么?”
徐淑兰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一瞬间,过往的回忆如定格胶片电影一样倒带重放。经理室,停尸间,自己房间。的确有个人如影随形紧跟着自己。甚至自己几次明确不想参与进去的时候,也是她,一次次拉着自己,巧舌如簧,让自己回心转意。徐淑兰咬住了自己嘴唇。她不是没有过疑惑,但是只是不想自己去怀疑。说到底,自己几乎跟她分享了一切,甚至在迷惑为难之时,打给儿子的电话,都开着免提让她听的一清二楚。
可她!徐淑兰现在真想狠狠抽自己嘴巴,自己的命不值钱,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而已。但是儿子。儿子!儿子!!!
雷稔边开着车,边用内后视镜看着徐淑兰。徐淑兰一脸懊恼和悔不当初的表情尽收雷稔眼底。
“徐女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徐淑兰只是嗯了一声,情绪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你昨天从我这里回去,是怎么和栗萍交差的?”
“李云英先去的,我再去。”徐淑兰回答的很简洁。
“当时房间只有栗萍和李云英在么?”雷稔继续问。
“还有关问凝,郑董事长。”徐淑兰还没说完,就停顿下来,反问了雷稔一句;“怎么?”
雷稔笑了,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况,感慨了句:“呵呵,真是没想到,原本只是打算烽火戏诸侯,结果真把十八路诸侯给招来了。真是,哈哈。”
雷稔说完,苦笑着摇着头。
“你们怎么搞是你们的事情,我今天就收拾行李回家。”徐淑兰说的斩钉截铁,下了决心。
“徐女士,你别心急。你看,离着南山安养院还有段距离。我给你讲个典故吧。”雷稔先拐了个弯,才继续说:“昔日三国的时候,董卓在长安外的修了郿坞的城堡。里面堆了够三十年吃的稻谷。他放言,自己大业成功,就雄霸天下。不成功,守着这个郿堡也足够让自己安然终老。想是想的挺美,结果呢?几年就败了,不仅自己身死被点了天灯,这堡里董卓的家人也是被杀的一干二净。”
徐淑兰听着不吭声。
“所以,徐女士。”雷稔接着说下去:“你说你要回去,我也拦不住你。现在的你,就好像几股势力的交汇点。你在南山,各路人马都盯着你,打你算盘。这局面,就好像螳螂捕蝉,黄雀再后。谁都想要吃掉你,但谁都怕被人吃掉。他们彼此忌惮,只能试探你,不敢对你下狠手。没有物尽其用之前,你也成不了弃子,保命不仅绰绰有余,说不定。”
雷稔说到这里,闭口不言了。
“如果我一定要回去呢?”
“那就好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稀世奇珍到了局外,你觉得你有几分自保的资本?到时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子女,都会被黑手杀的干干净净。”
“我昨天在洞里戳瞎了项建的双眼,又把他们这个山洞给炸毁了。你说的倒轻巧,我这么翻天覆地的折腾,他们还会放过我?”徐淑兰反问雷稔。
雷稔听了哈哈大笑,竟然还用手擦了擦眼泪:“徐女士,不!我应该叫你徐壮士!哈哈哈,好了,我不笑了。我们把刚才的话题接着下去。我刚接上你的时候,就赞叹了你一句,只凭你一个人,竟然能平安闯过毒蛇,寒水,火坑三狱。人,要别人看得起,要么有权钱,要么有能力。项建在圈子里也是个狠角色。结果他大意失荆州,不仅向你赔出一双眼睛,还赔出了他一个苦心经营许久的基地。哈哈哈哈,这里离南山安养院是何等之近。就好比天子之地,皇城脚下,突然倒了一座丞相府。你现在还没到南山,这里发生的事情就早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他们又是何等乖觉之角色,一个赛一个的人精。等你全手全脚的一出现,不用你说,他们立刻就能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徐淑兰听着雷稔说完,心里放下了些。现在身边也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就姑且信雷稔一言。为了儿子着想,哪怕南山安养院就是个龙潭虎穴自己也得再继续住下去。和谁斗不是斗呢?经历过之前的种种危机生死,徐淑兰突然看开了许多。
“噢,对了。”雷稔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对着徐淑兰座位边上努努嘴,示意道:“这铁盒你收好。这可是项嘉勋藏的宝贝,呵呵。栗萍几次三番想要的就是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