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出了这档子事儿,也没见个管事的来句话,连个宽慰的人都没有。全都脚底抹油,走的一干二净,把这老娘们丢在大门口,这他妈像话么!”边上的人附和道。
李云英咂吧下嘴,想说什么却没开声,倒是边上的徐淑兰拉了拉李云英,示意她赶紧走。
正要离开,眼角余光就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开围观人群走到了趴在地上哭嚎的妇女身边。李云英赶紧拿正眼一瞧,“哟!这不是焦悦么。”话是到这里就打住了,余下的意思是哪有热闹哪不离不开她啊,甭管好的坏的。
人群刚给焦悦开了道口子进去,徐淑兰和李云英倒是站的更近了,也不急着走,意思看看焦悦能说道些啥。
和前面那些劝阻的人不一样,焦悦不慌不忙地蹲下身,拍着妇女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还记得我么?昨儿个一起吃的饭,饭桌上我记得你们俩口子的名字,你叫栗萍对吧?你老公叫项嘉勋。”
趴在地上的妇女抬起头看了看焦悦,点点头,注意力被分开,哭声也收拢小了些。
“哎,对上了。”焦悦继续说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光哭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先起来,先起来。我们俩合计合计,先得找到人,要不就先得找个知道情况的。现在等于两眼一抹黑,问谁都是一问三不知,就还不是该哭的时候。来,你先起来。”
焦悦说着,就要扶着栗萍起来,无奈自己力气太弱,胳膊使不上大劲儿,抬头就瞧见围观中的李云英和徐淑兰,皱着眉喊了句:“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李云英听着拿手指指自己鼻子,嘴巴里的我字没出声,又和徐淑兰互看了一眼,两人这才走上前,一人一边扶起了栗萍。
焦悦看着栗萍被扶起身,脸上神色也缓和了不少,站在徐淑兰这边继续说:“哎,这就对了,你先别急。到房间里休息下等着消息,事情都出了,再急也不急这几刻。是吧?”
徐淑兰听着焦悦这话,总觉得她这次说的有点心不在焉,等把栗萍扶出人围,眼角余光就憋见焦悦扭头四顾好像在寻找什么,末了,就见她对着一个方向微微点点头。徐淑兰也跟着瞧向这方向,就见不远处停车场里一辆小轿车的后车窗正缓缓升起,就露出大半个头来看,应该是关问凝没错。
一行四人就这么回到了栗萍所在的房间,奇怪的是以前路边随时可见的护工现在却是一个都找不着,一楼大厅原本总时刻备位的两名护工进来的时候却一个都没瞧见。剩下的两名保安倒是还在,却都低着头忙着其他事,就好像没瞧见这四个人一样。
徐淑兰和李云英把栗萍扶到床边坐好,栗萍刚在外面嚎哭许久,现在好像失了魂,倚靠在床头两眼木愣愣地出神,一句话都没有。徐淑兰瞧不过去,四处找找,给到了杯热水递给栗萍,她也没接。还是李云英硬塞到栗萍手里,让她喝口热水缓缓神。
李云英把话说完,三个人就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栗萍,想开口劝些什么宽慰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萍水相逢,也就吃了一餐饭,对这俩口子什么都不了解。话从哪里说起都不对路。
“去把护工找来,她这样子,一个人在房间也不放心。”徐淑兰对着李云英说道。
“对对对!找护工!”李云英赶紧接茬,对着徐淑兰眨眨眼,不由分说拉着徐淑兰,对还在房里的焦悦甩下一句话:“你好好看着栗萍,我们俩去把护工找来。”
说完,也不管焦悦什么态度,急步就出门下楼了。
两人到了一楼总服务台,对着还在的保安询问了下,把栗萍所在房间需要护工的信息留下请保安转达之后,就出了大厅回自己所在的公寓楼。
这样甩包袱固然不好,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非亲非故,还能指望使多大劲?能做到徐淑兰和李云英这样的,就已经不错了。
等到了自己公寓楼的大门口,李云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跺脚道:“坏了坏了,正事忘记办了!”
“啥正事啊?”徐淑兰问道。
“你要挂的葡萄糖不是要去综合卫生所登记么!这事给忙忘记了。”
“就这事啊。”徐淑兰笑笑,说:“一会中午吃完饭再去登记也来得及,没事儿。”
李云英嘴上还是责怪自己的记性,身子却已经迈进了公寓楼大门,等和徐淑兰一起上了电梯到了五楼,就看见徐淑兰的房间门开着,门口放着好些花盆,一个护工正拿着一盆花从房间里出来,和徐淑兰李云英撞了个照面。
“啊,这不是朴护工么?辛苦你了。”徐淑兰先开了口。
“没,没事。”朴护工回答依然吭吭吧吧,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花盆说:“花,花不好。”
“嗯,是,我也觉得太香了,味不好。”徐淑兰点点头。
“我昨天就说了么,房间放太多花是对睡眠不好!”李云英一边说着,一边抢先进了屋,四顾看了下,指着屋内最后一盆花说道:“有一盆就够了,放那么多,晚上熏的也睡不好。”
“不,不是!”朴护工显得有些急,连连摆手,说:“是花,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