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生您好。我是楼下停车场的管理员,刚看到有位女士上了这层楼,请问是不是您家的?”
“哦,对。我老婆刚回来,你有什么事?”
“先生是这样的,那位女士的车损坏的非常严重,除了刮擦掉漆之外,前挡风玻璃几乎全碎了。前后车轮还有血迹。后车座还插着一根铁棍。您看,就是这根。我想问下,需不需要报警?还是说已经报完了。”
“啊?这么严重,我也不知道唉。她回来就躺床上了,我先去问问她看啊,你先等会。”
“哦,好。那我这里等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徐淑兰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的不耐烦,却懒得起身去关卧室门,就这么僵卧着。
“淑兰啊,你是不是和人出去出什么事故了啊?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下啊。”
“我没事。”
“可你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要和家里人说说啊。”
徐淑兰无名的一股火从心中起,一个起身怒骂道:“我能出什么事情!啊?我能出什么事情!我不偷也不抢,就出门散个心,我能出什么事情!我就是在路上被人杀了你也不会知道的!知道也当不知道!”
“你先冷静一下,事情慢慢说。这样没头没尾的,大家都闹不明白。”
“要什么头要什么尾!”徐淑兰歇斯底里地喊着:“就是没头没尾!我一个人,一个女人!天天关在家里,难得出趟门,还招惹谁了!一个个都跑来责怪我,我做错什么事了!我哪里做错了!”
“你冷静下,你和谁出去了?”
“我能和谁出去?谁会和我一起出去!你忙你工作,一个礼拜能回一次家就不错了。筱筱生病,大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你说我能和谁出去?和鬼出去么!”
“那车怎么会撞成那样,呀!你脸上身上都有伤。”
“你现在倒是关心起我的伤来了啊,平日里不管不问,就当我死了一样。现在外人面前你倒是关心起来了啊?还是心疼维修的钱啊!”
“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谁无理取闹了!”徐淑兰猛的把床头柜上的灯往地上一摔,几乎要怒吼起来。
“爸,妈,你们别吵了。”诸筱上来劝架,“妈,你到底和谁出去,把自己伤的那么厉害,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诸筱的话还没说完,徐淑兰就看见一根铁棍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整个人双脚离地,被人轻轻松松地举了起来。诸筱胡乱地挣扎扭动着,鲜血从嘴里溢出,喉咙发出呜呜咽咽地声音。
“当妈的总是最心疼儿子,对吗?心头肉啊,桀桀桀桀。”
循着这怪笑声,徐淑兰惊恐的发现举着诸筱的正是刚才说站在门口等的管理员,那管理员不紧不慢,单手从脖子后把帽子带上,俨然是那个被卡车轧死的连衫帽男!
徐淑兰尖叫起来,扑着想抱住诸筱。
猛地睁开眼,窗外已是清晨,雾气蒙蒙。惊恐未定的徐淑兰坐起身子,喘着粗气。
屋内的陈设布置一如昨日,只是没了诸筱,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徐淑兰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想给诸筱打一通电话,想说些天冷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之类的话,但看了看时间,也还是太早了,诸筱肯定还在睡,于是又关了手机放回睡裤袋里。
一个人木愣愣地坐在床上好久,脑袋放空,就这么傻坐着回神。
就这样过了好久,徐淑兰才长叹一口气,下了床,准备去小冰箱拿瓶矿泉水。
等徐淑兰把冰箱里的矿泉水拿出拧开喝下一口,一个转身,赫然发现那个黑衣连衫帽男如同阴魂不散的就站在她身后!还没回过神,那男子拿起铁棍一棍子敲在徐淑兰脑门上。
仿佛过了漫长悠远的时间,徐淑兰才慢慢转醒过来。惊魂未定的她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里,狭窄,闷热,呼吸困难。
无论她怎么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最终都无济于事。她只有从头顶的那块木板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摸索,希望发现些什么,或者说渴求发现些什么,好让自己脱困。
从上到下,到四壁,越往后,心越冷,呼吸越急促。是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了么?徐淑兰内心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