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肃的背景音乐,苦难的民众,疮痍的灾区,含泪的记者,被官员敬酒的喧闹和音乐完全覆盖,一拨拨官员戏谑地和自己敬酒,许小真依靠着桌沿,优雅的乐队演奏和苦酒一起咽进他的喉咙里。
地震新闻过后,是六区的战事结束,以第三帝国的胜利告终,顾延野荣耀加身,回到一区。
许小真到家的时候还有点清醒,没有完全醉,就是站不起来,陈奕松帮他洗刷干净,换了衣服扔到床上。
醉鬼的身上火热,往他身上贴的时候,就跟冰块遇到烧红的烙铁一样,小声说难受。
陈奕松没推开他,抱了一会儿,才低头打量他,瘦了一点,很疲惫,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颊:“非得这么折腾吗?小命经得起吗?”
人最后的归宿的是理解敌人,成为敌人。
他以前觉得顾延野蠢出天了,许小真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头破血流也是他自己的事,他还就喜欢许小真这股劲儿,辣的要死。
现在觉得许小真真他妈的难搞,非得掺和这些破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哪天要是想开了,不干了,回家老老实实待着过日子也行,他也不嫌弃。
许小真不吭声就是代表不同意,甚至没把他的话放心里。
陈奕松早知如此,也不强求。
许小真还难受,一时半会儿睡不熟,皱着眉,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有意识。
他把双手扣进许小真指间,好一会儿才叫他:“许小真。”
许小真应了他一声。
陈奕松问:“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
许小真知道,他也知道陈奕松对他的步步退让,还知道他最近和晋云深走得近,陈奕松什么都没说,但他说:“不知道。”
陈奕松没解释,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睡觉。
他和许小真几年了?快四年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十年了。
可许小真不打算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也许未来依旧不好奇。
——
许小真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忍着恶心把那堆带着酒气的名片整理好,吃了几口苹果薯条,肉桂粉和奶油的香气综合了酒精带来的头痛,再把挑选好的企业单放出来,自己在中间牵线搭桥。
其中大多是日用品厂。
一些非知名企业,要想缩减成本,就要节省人力开资,十八区最不缺的就是像蟑螂一样一茬又一茬新生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