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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个小小的实习官员,见到我这副态度,你们执政官没有教育过你吗?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方昂声如洪钟。
许小真满不在意地找了把椅子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手轻轻交扣着,落在大腿上,仰头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无奈:“执政官大人耳目灵通,当然该知道,您还没有让我面对您时如履薄冰的资格。”
他料定方昂是在试探他,十六区同样是下区,方昂要是能手眼通天地打听到一区所有的事,他此刻就不会还坐在十六区了。
方昂的脸色立刻转变了,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支烟,客气点上:“不要介意,许官员,我这个人就是比较严肃,但我对你还是十分欣赏的,我就不绕弯子了,方桐是我表侄,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高抬贵手。”
许小真不会吸烟,还是夹在指间,把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浅浅吸了一口,忍住咳嗽:“方执行官,你知道的,我是十八等底层贱民出身,我这种人,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我要政绩,要升官发财,要所有人都看得起我,您侄子挡了我的路,他不太幸运。”
他依靠在暗红色的漆皮椅上,被黑色的制服包裹着,衬得肤色愈发雪白,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中,闲适地交叠着,细白的手指夹着香烟,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抬着下巴,圆润的眼睛微眯,容貌姣好,骄矜中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诱人。
他这副姿态,相貌,再配上野心和一些能力,矛盾的糅杂出一个让人充满掌控欲的尤物,说是爬上了某位高官的床,很难有人不相信。
方昂看得眼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他说着要触碰许小真的肩膀,许小真把烟灰弹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方昂飞快收回手。
“哈哈,方执政官当我是蠢货吗?”许小真笑得明媚,“您还没有这个资格。”
方昂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最终维持着体面,向许小真展露出爽朗的笑容:“是啊,听说顾中将为了许官员公然悔婚,和元帅大人起了冲突,挨了那么重的惩罚,还不惜去北地战场,有顾中将这么英俊又有能力的人罩着,您自然也看不上我们这等小喽啰。”
许小真听他提到顾延野,心脏一阵抽痛,微微敛眸,掩下眼底的异样。
顾延野悔婚是真的,去北地也是真的,他不想看新闻也会推送,至于和他父亲起没起冲突,受没受惩罚,许小真一概不知。
他没法确定方昂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对方还在试探他,他和顾延野那段过往,只要有心,查出来也不难。
许小真不置可否,只是红唇微勾,似乎遗憾地轻轻叹息:“太年轻的也不好,管得宽,不愿意松手,我想要实打实的政绩,从下面一步步走上去,所有人都没法诟病我的能力,但他总想着把我掌控在一区,我可不想做什么金丝雀。
还是年纪大的好,稳重,从不会过多干预。”
方昂额头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许小真说得含糊不清,他心里却有了猜想。
真是好手段,不满意儿子的掌控,转投到父亲的怀抱了,原来一区传说顾中将和元帅父子两个的矛盾,不止是悔婚,怪不得顾中将好好的跑去北地战场了。
“方桐年纪小,不懂事,确实需要教育教育。”
许小真什么都没说,总归方昂又不能贴脸去问顾川,一国元帅的风流韵事,他也不敢四处张扬。
“我说了,谁也不能影响我向上走,我要政绩,您会吝啬一个表侄,成为我的养料吗?”许小真碾灭烟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