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劲震飞,回过神来发觉自身并无什么要事的夏鲁奇连忙跑到秦鬼王身侧,探查之际亦在猜想。
“该不会那符山宗的云丹书是个背地里阴人的货,撒出的那道符别有玄机,为的就是等你给我疗伤的时候反将你这幕后人一军?”
“不可能。”嘴角尚有血迹残留的秦鬼王将夏鲁奇探查脉门的手掌推开,自己调息运气,不多时,又下床穿鞋,若没事人一般稳步来到茶桌旁,倒了一杯热茶饮下,声音十分笃定,不容置疑。
“有什么不可能?”夏鲁奇犹有顾虑,疑惑道。
秦鬼王道:“符山宗的手段,我比你清楚,我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
“你这。。。。。。没道理可讲啊。。。。。。”
夏鲁奇有些无言以对,秦鬼王则思绪如飞:“前几日我夜观星象,帝星依旧暗弱,仍是数颗将星统领全局,把持天下大势。几十年风云变幻,这几颗主要将星格局基本固定,分别指代何人我大体知晓,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新生将星为其所收或所灭。那日同样有一颗陌生将星出现在天穹之上,但势移陇西,不争中原,未受几颗主要将星掣肘,隐有流火复燃之势,并非新兴,想来是应验了。”
夏鲁奇如听天书,一下子不能领会秦鬼王话中精要,沉思许久,也只硬着头皮问道:“前辈您还懂星相?”
秦鬼王一手负于身后:“只是略懂,和那些声名在外的星相大家比不得。当然,换他们到了我的领域,情况一样。”
“前辈啊,您的厉害,我是晓得的,但你刚才给我疗伤的时候自己突然受伤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绕来绕去,夏鲁奇还是打算弄清楚这个问题。
秦鬼王道:“详说有些复杂,你也听不太懂。只当是龙游浅底,王被将欺,一个探路的过河卒入了险地,波及到了主人家而已。”
夏鲁奇道:“噢,你这么一解释,我倒。。。。。。依旧不太懂。”
“不懂就不懂,我折了许多机关,也没能做到一切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譬如这颗复出的将星,对我而言,就是个不小的意外之喜。”
“你都吐血了,有什么好喜的?”
秦鬼王脸上泛起讳莫如深的笑意:“一口血,换他手心一道永不褪去的疤痕,不亏。”
夏鲁奇懒得再问,叹道:“和你们这些大人物说话就是累,觉着没事的时候实则有事,觉着有事的时候又为时晚矣,再来盘问根本得不到答案。这么下去,我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鬼王道:“就是不知道才好,如果有人找到你,告诉你未来种种,具体到死用何棺,就算他本是个信口雌黄的神棍,你的心境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原本心念一至就水到渠成的境界很有可能变成终生难逾的桎梏。”
夏鲁奇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接着脚步一挪,提上宝剑,就要出秦鬼王的房门,彻底与杜家酒馆告别。
稍微盘算便知夏鲁奇去意的秦鬼王当即探手按住夏鲁奇的肩膀,使后者无法移动。
夏鲁奇转头回望:“这是何意?”
秦鬼王缓缓道:“放心,我没有强留人在自己房间过夜的癖好,尤其是男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夏鲁奇道:“金凰楼我去了,路口我守了,符山宗的人我拦了,也伤了,赢是没赢,可算完成你的交代了。”
秦鬼王手掌力气加重,让夏鲁奇心中一阵暗疼。
“你完成了我的交代,我自然应当履行对你的承诺。你现在出去,横死街头倒不至于,可最好也是个力战身亡的下场,出得了秦州出不了陇西,那样的话,我岂非失信于人?”
“有这么恐怖?”夏鲁奇半信半疑。
秦鬼王冷笑:“若我告诉你,你招惹的那女子的父亲乃一地节度使,手握重兵,门客上千不说,自身的修为已到了三品境界,你还能保持这么良好的心态吗?”
“节度使?三品高手?”
夏鲁奇心神大震,这一结果,是他万万没有预料的。
“等等,三品高手固然强大,非我能敌。可经前辈口中说出,似乎还算不得什么顶尖角色,想必您比她的父亲还要强出许多。这么一对比,我活命的机会还是相当大的。”
“绝对不大。”
先泼一盆冷水后,秦鬼王才继续道:“但也不小。出了酒馆,我不会再正面干涉你和她之间的事情,相应地,这次你再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内,这边明里暗里都不会再让你进来。想清楚什么时候走,我好根据时间决定赠你哪样东西。”
夏鲁奇来了兴致,有些兴奋道:“惊天动地,斩佛杀神的武功秘籍?”
秦鬼王复而冷笑:“错,碑文,钟鼓,经书,你选一样。”
夏鲁奇身子立时一颤:“怎么感觉都和死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