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手中残余面粉,他取过酱醋等各色调料,研制之余,言道:“面很快就好了,赶路的事,小兄弟你不用着急了。”
少年道:“不着急不行啊,咱是去找人的,好些年没见她了。”
张厨子愣了愣,随即看向另外一边:“老兄,这已经是秦州境了,你是一路舟车劳顿,加天色已晚,自个不太熟悉路况,还是故意逗逗这小兄弟,没告诉他。”
男人淡淡道:“初来乍到,难免生疏。”
“这么说。。。。。。真的到了秦州?”
“我家好几代都在秦州扎根,你说呢?身为如假包换的良心商人,骗人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张厨子礼貌一笑。
少年方缘更是兴奋得几欲癫狂,还未吃面,饥饿感与疲惫感就消去了大半。
唯独那仍在摩挲下巴,一路将方缘送到此处的摆渡者,悄然抿了抿嘴,眼神迷离之余,渐生锐气。
。。。。。。
面条终于出锅上桌。
清水白菜面,的确难见油色。
将上下左右翻个通透,汤水仍自又清又白,像翡翠珍玉碾成了末,撒入即合,再分离不出。
另外一碗牛肉面则显得红艳许多,未用筷子搅拌,已上浮了不少辣油,将肥而不腻软而不烂的牛肉以及另加的翠绿香菜映衬得更加美味。
许久不沾荤腥的少年第一口所尝的自是牛肉,刚嚼过一口,不待细细品味,表情就已十分接近饮下醇酒的陶醉酒客。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就没有如此丰富的反应,尽管这碗清水白菜面的味道实则不比牛肉面差了多少。
“大叔。”
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将面里所有牛肉吃个精光,又饮下一口浓汤,不待平复,方缘就似乎有许多话要讲。
少年人的临时心思,总是这般千奇百怪,若乘风而来。
男人还在吃面,但未因此无视,淡淡回了一声:“嗯?”
方缘继而问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离开?”
男人眼皮一跳:“离开?去哪?”
方缘道:“当然是回家啊。”
“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道。”
“那你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
“。。。。。。”
少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讷讷道:“咱虽然不知道你家在哪,可却知道离家的人总会有回家的时候。”
夹面的筷子骤然停滞,男人面色一僵:“又是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
少年摇头:“咱也是有自己的领悟能力的好不好?况且这是人之常情。”
“长情都未必长,还说什么常情。不扯远了,送佛要送到西,送人要送到底,你既然是来寻人的,我就等你把人找到后再离开。”
“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