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零下几度,她浑身上下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毛衣很长,把她瘦弱的双腿遮住,一双赤足早就冻得面目全非。
颜子期皱起眉头有些不忍直视,这场景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纪航成更是了,他甚至都没觉得这世上还会有过得这么贫瘠的人。
“阿妹,好心人来了。”
村长对着女童大声喊话,用的是本地方言,旁人基本是听不懂。
女童起身,被冻的通红的小手还捧着水,她睁着清澈纯净的大眼睛在纪航成、颜子期、郁卿身上来回移动。
“阿妹!”
直到村长的声音再度响起,女童才有了反应,她点点头,然后挥挥手。
颜子期忍不住上前,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女童身上,“冷吗?”
小女孩呆若木鸡,像是完全听不懂颜子期说的话一般。
“那个颜小姐,阿妹从来没有上过学,她听不懂普通话,不好意思啊。”
青山村的村长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连忙解释。
“她爸爸妈妈都是残疾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家里就她正常,他们家也是我们村子里最穷的一户人家了,没办法,组织的关怀也是有限的。”
这话不假,青山村连最富裕的村长住的都是木板房,一个月就是几百块钱的收入,可想而知其他人真好不到哪里去。
颜子期点点头,正当她准备要起身的时候,身上突然被人披了一件羽绒服,那上面还残存着它主人的余温。
没有悬念,这么温情的事除了郁卿再没有人能对她做了。
“谢谢你啊,老郁。”
“没事,穿着吧,别把自己冻坏了。”
“嗯嗯。”
这样温情的一幕落在纪航成眼里就成了扎人心窝子的刀,不过生气归生气,他也在反思为什么刚才第一时间为颜子期披上羽绒服的人不是他呢?
纪航成第一次觉得自己挺逊的。
再后来,他们一起给那家人送了一些东西,因为这次来的目的是支教,所以也没有带太多物品,不过纪航成默默记在心里了,他转身就给自家老爷子发了一条微信,意思就是送点东西过来。
申城那边纪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别提有多很高兴了,他一个电话过来把纪航成夸的是云里来雾里去的。
临走的时候,那家人是跪着送别的,一家跪在雪地里,对着他们又是磕头,又是叩拜,说真的,纪航成挺触动的,他突然开始反省起自己的生活了。
从小他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衣食无忧,可以说是活在天堂里,后来长大出国读书,他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回国之后,他更是把富二代骄奢淫逸的生活诠释的很到位,就这样的他怎么会想到在这个地球上还会有这样生活艰苦的人存在。
那晚纪航成辗转反侧,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童喝脏水的样子。
最近他的失眠症是越来越严重了,睡睡醒醒,浑浑噩噩。
最后纪航成实在受不了,他钻出睡袋,看了一眼正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的郁卿,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纪航成伸出有些僵硬的手从口袋里摸了一个烟盒出来,就在他准备点烟之际,一个背影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
颜子期?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干嘛?
纪航成把烟塞回口袋,然后迈步朝她走去。
“期期?”
颜子期闻声回头,她一看是纪航成愣是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
颜子期起身,像是完全忽略纪航成这个人一般从他身边越过,她的脚步很快,到最后一路小跑,可就是这样还是被纪航成给追上了。
“颜子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