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让她受了委屈,若是当初他们都没有来到北城,一起去了九洲打工或者留在荆县,那么今天好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韩稹抱着南荞,他想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大的温暖,他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韩稹觉得今天南荞所受的委屈归根结底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
今天追到广德也是因为韩稹早就料想到顾长安会有这一步行动,虽然他全程都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以韩稹对顾长安的了解,想必不好听的话一定是说了不少,兴许还会拿自己和南荞的事做文章。
顾长安拿不下自己儿子,就只能利用南荞下手,这步棋走的是对的,若是今天换做是韩稹,他想自己也是会这样做的。
既然谁都不能怪,谁都有理。那这错便就都推给命运吧,命里无缘。
在韩稹分神之际,南荞已经退出他的怀抱了,“你怎么来了?”她有些错愕地询问。
“专门为你而来,荞荞,对不起。”
韩稹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说对不起了,后来他想啊,肯定是自己以前对她说的少了,所以现在老天爷惩罚,让他把以前的那些欠她的道歉都弥补上了。
南荞抹掉眼泪转身离开酒店,韩稹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广德的街头,好半晌都没有开口交流。
期间顾顺顺来过一个电话,南荞用尽毕生演技和他打了十五分的电话,只是这通电话之后,她好不容收敛住的情绪又绷不住了,挂断电话,她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现在是夜晚十点,韩稹和南荞所停留的位置是广德著名的锦江码头公园。在挂满璀璨星辰的夜空下,平静无澜江水散发着烟蓝色的光,微风轻拂而过,将江边的草木带吹的摇曳不止。白日里喧嚣的城市,此时却已经变得静谧无比,对岸鳞次栉比的高楼正在表演一场暗夜派队,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投射在平静的江面上,形成倒影,风景美如画。
只可惜,南荞的眼里除了悲伤她什么都看不见。
韩稹牵着她的手来到江边的一张木制长椅前坐了下来。他伸手直接把南荞脸上的眼泪抹掉,接着好看薄唇缓缓轻启,“荞荞,忘了吧,忘了顾顺顺,即便现在忘不了,也不要去想了,就像当初你下决心忘了对我的爱一样。”
南荞没有回应他的话,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眸就这么看着平静的江面,韩稹的话她听进去了,但有什么用,若是忘一个人这么简单,那哪里还会来的为情所困?
一段感情,何时起,何时止,没有人知道,只是当走到终点时,回头望去,才会发现很多都不应该开始。
韩稹就是这么觉得的,南荞和顾顺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且不说顾顺顺对南荞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就算是,那他们能够走到最后的可能性也很低。
韩稹身世和顾顺顺不一样,他父母坐牢,从小就没有父爱,母爱,也等同于无父无母,南荞被父母抛弃,他们有着同样的身世背景,所以,若是南荞和韩稹在一起,那今天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当然,以现在的他来说,要给她足够的物质幸福那也绝对不会亚于顾顺顺能给她的。
所以,门当户对,这种东西有时候它真的很重要,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韩稹把目光从南荞脸上移开,他远眺对岸风景,温和地自言开口:“荞荞,你知道吗?我经常一个人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想起以前那些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对的,错的,突然发现我其实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我时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把你带到了九洲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当然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幸福,但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遗憾与后悔。而你也不会遇见顾顺顺,在感情的这条道路上反反复复的受伤。”
南荞没有回应,事已至此,若说时光倒流,重回过去,这种空话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了,人生没有“想当初”更没有“重新来过”。
“荞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韩稹又问。
这回南荞是给了回应,只听她嗓音沙哑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放下舍不得,留下不可能。”
是,她现在才发现,刚才在顾长安面前她是讲大话了,离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很多东西,它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韩稹点点头,“嗯,我懂。”
他是真懂,南荞现在的最大难过就是遇见了一个,她喜欢,而对方也喜欢她的人,他们想要在一起,可却是再也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韩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落井下石,他的性格与人生观不允许他做出这么下贱的事,他想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陪着南荞,伴她走过这段最难熬的时光。
情爱万千,能从始走到终的真是少之又少,有人相爱,白头偕老,相守一生。有人相爱,感情却只能溺死在冗长的岁月里,最后相忘于江湖。
那一晚,韩稹陪着南荞在江边坐了一夜,两人很少说话,后半段南荞也没哭,只是吹了一夜的风,韩稹知道,那个曾经奋不顾身的女孩她不会再出现了,往后剩下的也许只有深思熟虑了。
第二天,他们两个就回到了北城。
南荞回到家,她倒头就睡,也顾不得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韩稹的体力比南荞要好些,虽然也是一夜未眠,但不至于像她那样。
坐在床边,他眸光深邃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想缘分这东西,兜兜转转,也许他们在各自都碰壁之后,转一圈回来最后在一起的或许还是当初的模样。
韩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追回南荞的想法,所以这一次,顾长安的干涉可以说是帮了他很大的忙,只不过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是他自己都没有规划好的。
坐了一会,韩稹便起身去了厨房,他用现有的食材为南荞做了顿晚饭,留下一张字条,他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南荞就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了,她昏昏沉沉地把电话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