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野点点头,“北面传过来的情报,北元虽然损失不小,但还是击败了南下的最大的几股胡人部族,战事已经基本平息下来,接下来他们需要几年时间消化他们的胜利果实,这几年,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最为关键的几年。深挖洞,广积粮,周致当年说得这六个字,可谓深得我心啊!”
“泰安城的关键是李大锤,周致充其量就是一个武夫而已,没有了李大锤,泰安城其实不足为虑。”李国华道。
“泰安城还是要以谈为主!”令狐野道:“周至父子对大秦根本就没有丝毫归属感,我觉得,只要我给得足够多,让他们归附并不是难事。”
“萧长车想要的是剿灭北元,到时候大帅只需要把关外托附于他,他至少不会拖您的后腿,可是泰安城这对父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李国华有些无奈:“看不出,猜不透啊!”
“何必去猜!”令狐野挥挥手,“潮退之日,一切真相都将大白。国华,重要的是我们手中的力量。绝对的力量便可以无视一切约束和规则。现在我们手中储备如何?”
“已有三年存粮。”李国华道:“再给我三年,我还能为大帅您好储备两年存粮。”
“如此,我还有何虑?”令狐野大笑:“你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上头,那些蝇营狗苟之事,让知书去做便好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令狐知书推门而入,脸上满满都是喜色。
“叔父,哦,不,大帅,那厮入瓠了!”令狐知书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您猜去下手的人是谁?居然是万峰的儿子万友,被我们拿了一个正着之后当场审问,还没有用大刑,就是只让他看了看刑房中的那些玩意儿,这东西便全都招了。屠灭那三个镇子的,不是陈良,而是这个万友,他奉了万峰之令去了陈良的辖区,然后带了一队人马去做的,所得资财,几乎全部都运回到了振武城!”
“当真是利令智昏!”李国华摇摇头:“对了,那个陈良是什么反应?”
“把万友送去的东西给灌进了万友一个跟班的嘴里,然后把这个跟班与陈良关在一起,我们审完万友之后,再去看陈良,那个跟班早就死了。这毒药倒也神奇,外表看不出一点点中毒药的症状,如果不是陈良亲眼看到这个人死在他面前,估计怎么也不会相信。”令狐知书道。
令狐野挥挥手:“既然证据确凿,那便动手抓人吧!我答应给军士们的钱粮,也得及早发下去。”
“遵命!”令狐知书兴奋地转身便跑了出去。
行辕门外,张若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个上午了,身边的吴德也只能无奈地陪着,两个人身上落满了积雪,眉毛胡子上都结上了冰碴子,纵然早上出门的时候做了万全的准备,穿得极其厚实,可也挡不住这天气真冷啊,吴德好在还是一个武夫,身子壮硕,尚能勉强支撑。张若却是已经冻得两排牙齿打战,格格作响了。
“学士,今天要不就算了吧?冻坏了您,可就不好了!”吴德劝道。
张若倔强地摇头:“见难而退,除了让令狐野笑话,还能怎么样呢?事情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坚持到底,否则徒惹人笑。”
抖落身上积雪,张若伸长了脖子大声道:“罪人张若,求见令狐大帅!”
连喊了数声,只可惜压根儿就没有人理会他。
便连行辕门口站着的那两排雪人,一个个也都似乎没有瞧见他一般,连转头瞧他一眼都不曾。
吴德也是心中暗惊。
行辕门口的这些站岗的卫兵,一个时辰换一次岗,这一拨在这一个时辰当中,当真便如雕塑一般,动都没有动一下,落下的雪已经将他们完全变成了一个雪人,就剩下一张脸还在外头,要是不眨眼皮子,不哈气,真看不出来这是两排活人。
大帅对行辕的军兵管理如此严苛吗?
这在长安,基本上无法想象的。
再想想前些时日那场与蛮子的厮杀,关外军兵的精锐已经不用再赘言了,如果有朝一日这些兵马当真入关,关内军马有哪一支堪与其匹敌?
只怕连南方八镇的精锐,也要相形见拙吧。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行辕大门却是轰然打开,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