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了他一眼,也没挽留,上了马车,坐在了王誉身边,道,“你爹他为你的事情到处奔波,吃了不少亏,你别怨他。”
王誉看一眼陈氏,以前眼中的敬重没有了。他看着陈氏,眼中竟生出一丝怜悯起来。
强撑着,一定很累吧?
待到了王府,王誉便去净房沐浴了。
外头的丫头守了快两个时辰了,就看着小厮一桶热水一桶热水的往里送,不见王誉出来。
心腹丫鬟过来和陈氏说。
准备好的饭菜早就凉了,热了几个来回,又凉了。
陈氏道,“还没出来?”
心腹丫鬟摇头,“方才又有一桶热水送进去了。这都洗了快两个时辰了。”
陈氏道,“阿誉喜洁,这些日子,着实受苦了,叫他洗着吧。叫厨房再准备一份饭菜,这总是热,味道就变了。”
一边说,一边心中更是苦涩心疼,自己的儿子在牢房之中那么久,一定十分难受。
一直到了晚上,王誉终于过来。
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清贵无双。
陈氏忙擦了眼泪笑脸迎上去,“阿誉,快,过来吃饭。饿坏了吧?”
王誉坐下来,问道,“爹还没回来?”
“没有。定是忙着呢。不必等他了,你快吃饭。”
心腹丫鬟上前给王誉布菜,说道,“都是少爷爱吃的。”
王誉点了头,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陈氏看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想好了,我不逼你了。你若是不喜欢云诗,咱们就不娶。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王誉举着的筷子一滞,他眼眸垂着,随即抬头看陈氏,露出浅浅的笑意,“娘,我想通了,我要娶云诗为妻。这样,娘便安心了。”
陈氏一怔,心底却开心不起来。
明明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怎么此时,竟开心不起来了?
陈氏结结巴巴,又小心翼翼的问,“你,你和……”
王誉道,“我和谁都没什么,娘想让我娶云诗,我便娶。日后,不要再提及那件事情。娘不该保住王家的颜面么?”
这话刺耳,扎心,可却是无可厚非的。
她又看了一眼王誉,涩涩一笑,道,“多吃些菜,瘦了好多。”
不出几日,天牢中的几个狱卒都死了,死状极惨,脸被刮花,身上刺了好多刀,更残忍的是,连命根子都叫人割了。
有个有钱人家的书生,本是留在永安城内读书,想着来年春闱考功名的。知道了这件事,便收拾了东西就要逃。谁知道还是被杀了,死状一样的可怖。
自然,这已经是后话。
——
容洵在王誉这件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折断了王时的一些羽翼,王时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家,看到王誉就觉得有气。若不是他没出息,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又怎么会处处令人掣肘。偏偏是他唯一的儿子,叫他没有办法。还有陈氏,除了埋怨他,就是不理他,他实在是不想在家待着。
王时到了一趟翊坤宫。
在看到秦雉的时候,心情平静了许多。只有她,一直保持着自己,对他也不恼,也不闹。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去做,关键时刻还会想着帮他一把。
她房间里暖暖的,她看起来又懒懒的,叫王时心底都软了。
他坐到她身侧,握了她的手捏了捏,问道,“这几日身体怎么样?我没来看你,你别气。”
秦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也不是头一个孩子了。就秀年还紧张兮兮的,我跟没事人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