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细雨下,澜像一朵诞生在水雾中的黑色大丽花。
它轻易地吸纳着这世间最隐晦肮脏的欲望,无数男女在里面醉生梦死、放浪荒唐。
厉闻川戴着半张玄色面具,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背上的创可贴。
粉色小狗图案。
也不知那女人什么时候悄悄给他贴上的。
华灯闪烁间,方祁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厉总”后将几张纸摊到了桌上。
“厉夫人自小就在国外留学长大,能查到的资料并不多。”
他边说,边瞅着厉闻川手背上的创可贴,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
“方祁,眼珠子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挖下来。”
厉闻川的声调没有半点起伏,却透着寒气。
吓得方祁当即垂下了眼眸。
啧。
还不让人看了!
跟了厉闻川多年,方祁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先前他稍微在意过的女人,也就只有裴婉然一人。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厉闻川并不知道方祁在脑补些什么,他反复看着有关苏媛腿伤的医疗报告,英眉微微拧起。
还说不在意,一个腿伤的医疗报告都看了这么老半天。
方祁忍住笑,一个身形硕长的男人忽然擦着他的肩膀,径自坐在了厉闻川身边。
方祁吃了一惊,刚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拖出去揍一顿,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是傅家的公子,傅乐池。
他是厉闻川幼年时期就相伴左右的发小,也是为数不多不攀权附势,至今还留在厉闻川身边的朋友。
“厉哥,你这几天都没来澜,是发现什么更好的去处了么?”
傅乐池眉梢轻佻,随意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灌入喉中。
厉闻川睨了他一眼:“你刚刚挑的是我最贵的一支酒。”
傅乐池哈哈大笑:“我从来都很有眼光。”
“我不觉得。”
厉闻川看向他脖间挂着的一条玉石吊坠,玉石的材质很普通,挂吊坠的链子也早有磨损,跟傅乐池一身的高定大牌格外不搭。
注意到厉闻川的视线,傅乐池笑着攥紧吊坠,满目怅然:“厉哥你说,婉然什么时候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