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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此时轻飘飘的看向赤水容,不慌不忙道:“我还不知道,全大荒的人,都如你赤水容想的长远呢,他们以为是他们的事,我们怎么做是我们的事,关他们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争夺土地,斗来斗去,不只要‘有理’这么简单——辰荣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好,得到大家的支持,就够了,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谁管你赤水氏还是辰荣氏当权呢!”
赤水容被相柳噎了一下子,辰荣越冲他怒目圆睁,道:“呵呵,相柳大人是妖族首领,我明白,可世间大多是神族与人族占主要话语权,你们野兽的直觉,有什么未必管用!”
辰荣越说着,将头一扭,眼睛瞪向战战兢兢的文官行列,粗声大气的问道:“你们这些凡人也说说吧!我知道尔等没有灵力,处于弱势,可你们也要知道,自古以来整个国家,都是兵权至上,文官次要,你们瞅瞅那帮武官,有没有一个你们的人呢?嗯?”
文官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做声,到底是李临风微微一笑,道:“我等凡人是没有神族强大的灵力,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先例,可以站在这朝堂之上,如今我们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李临风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赤水容,又接着道:“我们百无一用是书生,献计献策还可以,上战场,刀枪无眼的,而且我们还不用上,所以我等对赤宸大将军,还有相柳大人都是感激涕零啊。”
赤水容登时气的脸上青筋暴起,伸长了胳膊指着李临风道:“你你你你你……”
辰荣越赶紧按下他的胳膊,用眼神向他示意,不要太激动了。
赤水容缓了一会儿,盯着李临风,突然冷笑了两声,道:“都说凡人最聪明,说好听点,那是心思玲珑剔透,说难听点,就是奸诈的阿谀奉承之徒,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李临风闻言,却是毫不畏惧,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莫须有,自古以来,我等凡人已经习以为常!”
他说着,又突然面向赤宸,突然一撩下摆,跪倒在地,拱手施礼道:“李临风感激大将军赏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并委以重任,已经是死而无憾,我等一片忠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李临风说罢,双手按地,重重的磕头。
其他文官皆是如梦初醒,也纷纷跪倒在地,效仿李临风冲着赤宸叩拜。
辰荣越:“你你你……”他早就知道凡人都是厚脸皮,今日一见,这脸皮练的……他也是没辙了。
李临风磕了几个头后,突然直起腰身,冲上位的赤宸道:“大将军,如今辰荣旧日王族还敢硬闯金銮殿,追根究底,还是我们国家群龙无首,虽然是共和,可也要有一位领袖——我等凡人,叩请赤宸大将军,万望大将军不辞辛劳,担任辰荣国摄政王一职!”
此言一出,直接把赤水容和辰荣越干懵在原地了。
赤宸沉默不语,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相柳眼波流转,也是一撩下摆,冲赤宸跪拜:“臣军师相柳,恭贺摄政王殿下!”
相柳身后的武将最信服的就是赤宸与相柳,都是出生入死一起收复河山的兄弟,只不过武将们心思单纯,就知道听从命令打仗而已,倒没有文官们弯弯绕绕的心思,如今乍一下子听到这个提议,又见文官们,还有相柳大人都跪下了,于是欢天喜地,也开始纷纷跪倒,将“摄政王”的称号喊的震天响。
赤水容与辰荣越:“……”搞什么,李临风这边刚提出建议,那一帮子武官立刻执行了?!
赤宸此刻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跪倒一大片的武将文官们,又看向在中间傻站着的赤水容和辰荣越,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大家举荐我担任摄政王一事,兹事体大,赤宸乡野出身,只想为辰荣国尽些自己能尽的绵薄之力,摄政王如此之荣光大任,需要从长计议……”
“爹爹,你不必自谦,摄政王其实肩膀上的责任更大,并不是享福的,可如若爹爹不去当,难不成你想把大权交给底下这两个不成器的家族担任?”
一个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自侧殿门口响起,众人下意识转眸去看,只见小夭提着裙摆,已经从容的向赤宸走了过去。
小夭一袭鹅黄色的春衫,像个小太阳一样耀眼,她头上戴着白玉镶嵌了黄水晶花冠,折射出灵动的珠宝莹光,清雅又不失贵气,一张面孔如夏日池塘中粉白娇嫩的荷花,令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珠了。
小夭走到赤宸身边,轻轻的福了一礼,周身气质灵气逼人,又带着属于王族闺女的高贵典雅,让赤水容和辰荣越不敢轻视,可辰荣越在看到小夭的一瞬间,有些不服气,于是大声道:
“摄政王可不是像你这镇国公主一般,说封就能封的,公主殿下还让赤宸大人当仁不让,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啊——所谓在高位者,都是能者居之,公主殿下岂不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吗!”
小夭闻言,俏皮的一扭头,正对上辰荣越不甘心的眼神,她丝毫不惧,呵呵笑了两声,道:“德不配位?我爹爹堂堂督国大将军,名震大荒,成功为辰荣氏复国,都不配当摄政王?那么请问你配?还是你旁边的赤水容配啊?”
辰荣越张了张嘴,到底又合上了,赤水容两眼一瞪,道:“你们不是说共,共和吗?怎么赤宸就可以一人独大了?”
小夭笑道:“看来你俩没明白共和的意思,共和就是不需要辰荣旧王族担任,这个国家是大家的,只要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是老大!试问,在座谁有我爹爹,更能胜任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