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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这一叫唤,张浩和马建民也觉得肿胀的左脸在嚯嚯的跳着疼,都捂着脸,把防风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都难暗暗发誓今天晚上一定要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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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防风邶陪了小夭一白天,才披着一身晚霞离开。
他觉得他的小奶猫想的太多了,难道就因为对方既是凡人,又是小孩子,就把事情想的复杂化,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如此寸步难行了?
还不如他们妖族痛快,看谁不顺眼,惹自己不开心了,直接把对方干掉吃了,既不碍眼了,还能补充灵力呢!
天色越来越暗,防风邶准备往只要来西炎城,就常居住的客栈走去,突然,他脚步一顿,感觉敏锐的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
与周边行人匆匆步履之音不同,那两人似乎是踮着脚走路,而且他一停,那脚步声就短暂的消失了,他一抬脚,细微的声音就开始继续。
防风邶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一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越走越远,越来越偏,竟然走到了西炎城后山的方向。
夜色下的山峦,静的可怕,一阵晚风刮过,成片的树林才发出唰唰的声响,远远望去,隆起的山头就像怪兽巨大的头颅,树林就是它的头发,随着风不断的此起彼伏飘荡着,好似下一秒,这头巨大的怪兽就会猛的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将脆弱的人类拆吃入腹。
追踪防风邶的两个男人,正是三个熊孩子派来的人,两人紧紧盯着前面一袭红衣的防风邶,唯恐跟丢,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太好了,月光隐在乌云里,仅仅泄露下来一点点的光晕,在这么暗淡的光线里,他们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跟丢。
防风邶站在旷野荒郊里,突然脚下一转,前方有一座小小的宅院,像是凭空出现在茂密的树林中一般,他微微一笑,一推门走了进去。
就在这里吧,在这里为小夭解决阻隔她的一切障碍吧,不在西炎城里行事,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相柳身为妖王,自然有凭空变幻任何东西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不用住客栈,可以随意变幻自己喜欢的房子住下,可他偏偏就喜欢真实的人间烟火,住凡人们一砖一瓦盖好的屋子里,扮成防风邶的时候,偶尔还会亲自用药草将自己的白发染黑,他所要的,就是一份真实感。
两个男人看到防风邶推门走了进去,连忙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隐身在树后,过了一会儿,才悄悄探出头,满脸好奇又惊讶的看着微弱月光下的宅子。
一人道:“这里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个宅子?也不是荒郊小庙啊,瞅着一点都不破落,还挺新呢!怎么这么无聊在大山里盖这么大的院子呢?”
另一人道:“你管这干嘛,赶紧回去告诉那三个大少爷,就没我们的事了!”
两个人又在门外观望了一会儿,确定防风邶没有出门,才飞一般的离开,向自家三个小主子通风报信去了,没过多久,一辆疾驰的马车前来,得得的马蹄音,踏碎了山林间的宁静,惊醒了一片熟睡的鸟雀,发出了叽叽喳喳不悦的刺耳鸟鸣。
马车停在了宅院外,马建民心中有点膈应,在车里小声的问张浩道:“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要是把那个小白脸惊走了的话,岂不是白来一场?”
张浩无所谓摆了摆手,指了指坐在车里的三四个彪形大汉,道:“怕什么,咱们人多,而且还带足了迷香,这回那个小白脸,算是插翅难飞了!”
李中满脸兴奋,对几个彪形大汉道:“你们快去,多用些迷香,熏死他都没事儿,啊对了,”他说着,问向张浩道:
“铁锹带了吗?一会儿还得挖坑呢!”
张浩一愣,马建民连声道:“带了带了,临来前,我已经检查一遍了,什么都不缺,齐全的狠。”
张浩和李中高傲着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几个大汉已经带着满满几捆迷香,来到宅院门口,蹭的一下一跃而起,瞅着身形动作,确实算个高手。
过了一会儿,几个大汉从门里走出来,向等候在马车里的三个熊孩子一拱手,表示已经完成任务。
马建民瞅着兴高采烈的张浩和李中正在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麻绳和匕首,他有点胆怯的问:“让他们动手不好吗?我们干嘛要……要亲自上呢?”
张浩将麻绳在双手上缠了一圈,又用力一扯,眼中流露出狰狞之色,道:“你懂什么,别人动手,哪有自己报仇来的痛快!”
李中阴毒的盯着马建民,道:“怎么,想什么呢?你怕啦?”
马建民怎么敢说自己怕,一迭声道:“不不不,两位哥哥,我,我只是在想等一下我拿什么,拿什么兵器趁手……”
李中听了,直接将一把匕首甩进他的怀里,道:“一会儿我俩勒他脖子,他要是还有点意识挣扎,你就将他一刀穿心——估计应该睡死了,反正我们勒,你扎他心窝子!”
马建民第一回碰到了这么大的事,从怀里将匕首攥进手中,手心濡湿一片,开始哆嗦起来——他原本想着是利用这俩猪头,派人刺杀小白脸,真是没想到被他们步步紧逼要亲自上阵了!
虽然他以前也不小心弄出过人命,可那都是手底下的人下手没轻没重啊,他虽然说往死里打,也没说让他们真打死啊,不关他事好吧,结果害得他被老头子狠狠打了一顿,三天都没下的来床呢,气死他了快。
可这回,要亲自动手……马建民隐隐都有点后悔,可看着那俩猪头一副嗜血的模样,他如果说不去,估计能把他勒死在这荒郊野外,陪葬那个小白脸了,因为他们本来就瞧不起他这个庶子,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