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吕布意有所指。
吕布随意翻看了几卷,便将书卷搁下,笑了笑:“孤乃武夫出身,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看不懂,也看得头疼。”
“大王神武盖世,威震四海,这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丁鸿不失时机的拍上一句,既给了台阶,又给吕布长足了面子。
“你父亲的本事,你倒是学会不少。”
吕布笑说一声,当年的丁宫,也是这般左右逢源。
“有件事,我想问你。”
吕布顿了顿语气,目光郑重的看向丁鸿。
“大王请说,只要下官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鸿语气笃定十足。
唔~
吕布托起下巴,沉吟了稍许,似是在想如何措辞,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直接问了起来,很是云淡风轻:“派人行刺骁儿,是你的意思吧?”
丁鸿正准备开口,可当他听清问题之后,眼中瞳孔骤然放大,继而浑身猛地一个寒颤,吓得三魂七魄全无,噗地跪在地上,大呼冤枉,砰砰磕头,一边磕一边喊:“大王,您就是给下官一百个熊心豹胆,下官也绝不敢对二公子出手啊!”
看着额上殷红、渐露出血迹的丁鸿,吕布叫他起来。
丁鸿还以为吕布是有所动容,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又是叫他心中一寒。
“孤是念在老太傅的情分上,才没让王政过来提人,你要是不说实话,孤就只能让校事署的人来招待你了。”吕布淡然说着,眼神间未有任何波澜,同时也提醒了丁鸿一句:你知道的,孤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丁鸿张了张口,似是想辩解些什么,只是当他看到吕布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时,心中所想之词,就忽地没了底气。
到最后,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此事全是下官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祸,大王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此事家中人一概不知,还请大王宽容!”
丁鸿面色苍凉,言语中除了认命,更多的还有恳求。
他缓缓跪下,双手交叠,将头磕在手背,整个身躯匍匐,没再抬起。
吕布问他,你是如何得知的行踪?
丁鸿便将那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全与吕布说了。
当吕布问起那卷地图时,丁鸿说,在行刺失败之后,就已经烧了。
如此看来,线索似乎到此断了。
不过吕布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从袖袍中掏出一张布帛,上面写有诸多文字,他招呼丁鸿过来,问是否与这上面的字迹吻合。
丁鸿细细审视,脑海中又是一番回想,对比之下,最终确定无疑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吕布将布帛收起,眼中的怒火被他藏得很好。
随后,他瞥向丁鸿,问了句:“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丁鸿仍旧跪着,即使吕布叫他,他也不敢起来。
听得吕布问起打算,丁鸿自知难逃一死,长叹一声:“大王走后,下官今夜大概率会失足落水,绝不会给大王添任何的麻烦,只求大王仁慈,能够放过丁家老小。”
见丁鸿确实萌生了死志,吕布对此一笑,起身来到丁鸿面前,轻轻拍着丁鸿的手,言语间又温和了许多:“老太傅在世时,明里暗里都帮助过孤许多,孤还是念老太傅情分的。你也别着急死,这样,明日朝会时,你上书一份奏折,就此告老还乡,孤保你荣归故里,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