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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说了对不起又如何?指望着他原谅你,还是心疼体量你的苦衷?我要是他,只怕会恨死你这个生母,永不原谅。”皇后厉声呵斥道,“你突然觉得对不起他,不是因为他是你儿子,而是你知道了他是你和易安的儿子,你做这一切都是冲着那个男人。你怀着这种心情去向你儿子道歉,你让皇上情何以堪,让你儿子情何以堪?”
“本宫知道你不喜欢皇上,你讨厌了齐元若那么多年,无非是以为他是自己和不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无辜的,他被你生下来,做你的儿子,从来都是没得选。一位母亲既然选择生下孩子就要对他负责,而不是强行的把仇恨的厌恶转移到无辜幼子身上。”
皇后的语气愈发的凌厉,带着满腔的怒火。她生平最恨的就是生下孩子后不负责任不肯好好的抚养、疼爱、教育的父母,所以她直到现在还在为齐元若打抱不平,觉得错全在纯妃。
甚至包括宁贵妃母子给她下毒一事,她也是认为宁贵妃的错远远大于五皇子。如果不是做母亲的教坏了孩子,生下来如同一张白纸的孩子怎么可能长歪?一个人长大后走上罪恶的道路,父母要负最大的责任。
她曾经有过两个儿子,都没能养活,没有人知道她多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然而她做梦都盼不来的福气却被其他女人如此的糟蹋,让她如何能不愤怒。这也是为何她会再度收养十一皇子的主要原因,她是为着已故的宜妃为孩子苦心安排的一片慈母之心。
纯妃哭的泣不成声,哽咽着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娘娘,我真的没有办法开心的留在宫里伺候皇上,您知道吗,自入宫那天起,我就好像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只是我的躯壳。我真的好痛苦,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陪伴着我不喜欢的男人,和他同床共枕,为他生儿育女。我想要出宫去,易安才应该是我的丈夫。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本该有个幸福的家庭,恩爱携手到老。可就是因为皇上看中了我,我就得被迫离开心爱之人入宫,凭什么?他是皇上就可以左右别人的人生吗?他随口的一个命令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可他并不缺我一个女人,这世上有的是美人愿意来伺候他,他为什么非要选中我?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但是却搭上了我和易安一辈子。”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纯妃——这个从来都是冷漠寡淡,连表情都懒的给别人一个的薄情女子,哭的好像一个孩子。
“就算见不到我也要回去,我要回去弄死叶靖琛。我是活不成了,他也别想好过。”齐元若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声嘶力竭的吼道。
他在逃亡的路上受了伤,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双眼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满面尘土,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夸张的愤怒,肌肉扭曲,形容可怖。
这一刻白尚书终于可以确认,齐元若是疯了,他要将身边的所有人,不管是害他的还是帮他的,一起拉入地狱。
白尚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道:“四皇子,求您饶我一命,您拖着我们所有人一起死,对您有什么好处?您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每年的清明,也得有人给您烧纸钱是不是?”
其余亲兵愤怒的拔出刀就要砍了白尚书——这老货分明是在诅咒主子去死,虽然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这伙人回不回定京,只怕都活不成。
没曾想齐元若竟阻止了手下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看了白尚书半晌,诡异的笑着说道:“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只要你帮我办最后一件事。”
“什,什么事?”白尚书干巴巴的问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怕这最后一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那是他买命的机会。
齐元若蹲下身子,与白尚书对视着,篝火的火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和眼睛里,宛如地狱的冥火在燃烧。
中毒
纯妃哭的再伤心欲绝,也无法换来皇后的太多同情。
只因为皇后这种豪门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从来都不会把情情爱爱放在第一位,在她眼中,很多东西都比男女之爱重要的多。
比如责任担当,比如家族的荣耀,比如前程野心。
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一个男人,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女子为了爱情而甘愿舍弃自己和家族的一切,究竟是处于什么心态。在她眼中,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她望着满脸泪水的纯妃,很难感同身受,反倒是愈发的觉得对方简直幼稚到不可理喻。“本宫承认,皇上毁掉你的姻缘,要求你入宫为妃确实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皇上,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做臣子的,就得认命。你身为林家的姑娘,不在乎家族利益和名声,只考虑个人的感情喜好,你真的很自私。”
纯妃哭的红肿的双眼瞪着皇后,似是十分的不认可皇后的话,她也一反方才恭敬的态度,凶神恶煞的吼道:“我为什么要考虑林家,他们拿我换满门的前程和荣耀时有没有考虑过我?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我就要牺牲掉自己的幸福?谁又来在乎过我的感受?我自私?他们比我还要自私的多。”
“可你害死了那么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都忘了吗?”皇后再也按捺不住愤怒,愤然起身,冷冷的看着纯妃,威严的说道:“你明知自己要进宫了,还和易安做出那等丑事,就因为你们两个人的任性自私,你们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