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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们,兄妹二人赶紧松开掐住对方脸颊的手,自动后退了几步,离得远了一些。
冯曼茹一眼就看到沈妙合白皙的脸颊被掐的通红,心疼的赶紧叫丫鬟去取冰块来给小姐敷脸,她用力拍了沈从山的胳膊两下,呵斥道:“你做什么,哪儿有你这样当哥哥,居然掐妹妹的脸,你看,她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沈从山对媳妇儿这种每次都和妹妹一伙攻击自己的行为十分的不满,委屈巴巴的说道:“她也掐我了,你怎么不看看我的脸,我的脸也红了。”
“沈从山,你真好意思啊,一个大男人,和妹妹比赛现在谁的脸更红是不是?”冯曼茹怒极反笑,“妙合明天就要成亲了,要是这脸上的红印消不下去会被夫家笑话的。”
这下沈从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仍旧不想认输,死撑着辩解道:“这红印一会儿就能消下去,我们小时候经常这样打闹,也没见她脸上留什么红印子啊。再说了,叶靖琛对她死心塌地的,才不会嫌弃她。”
“你……”冯曼茹被气的彻底说不出话来,关键时刻,刘秀兰出场了。
刘秀兰上来就对着沈从山的后背“啪啪”拍了两下,然后一点也不偏心的拍了沈妙合两下,虽然拍兄妹二人的力度千差万别。
“多大的人了,还互相掐脸,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刘秀兰呵斥道,然后对儿媳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这兄妹俩小的时候,一打架就喜欢互相掐脸,从山每次都把妙合掐哭了,妙合这丫头也是倔的很,明明不是哥哥的对手,下次打闹的时候还冲上去互掐。”
冯曼茹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只觉得生气也不是嘲笑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的看着兄妹二人,叹息道:“既然是小时候的把戏,怎么现在又玩了起来?沈从山你多大了?还有妙合,你明天就嫁人了。”
“就是因为她明天嫁人了,今天再不最后掐一次,以后想掐也掐不到了。”沈从山突然大声喊出来这句话,话音结尾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眼眶也泛了红。
几个女人立即沉默了下去,怔怔的看着沈从山,沈从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迅速转过头去,不让三人看他通红的眼睛和眼底的水迹,他狠狠的吸了下鼻子,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咱们沈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就是别人家的了呢?”沈从山说完,就匆忙的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他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刘秀兰和冯曼茹很快回过神来,开始小声的啜泣,她们本以为要到了晚上或者明天,才真正感受到离别的滋味,才会开始难过悲伤。可沈从山的一番话让这种情绪提前了,她们终于敢于正视一直以来都用逃避态度对待的真相——沈妙合明日就出嫁了。
悲伤的情绪蔓延,刘秀兰和冯曼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们清楚的知道离别近在眼前,从明天开始,这个家里再也不会时时的出现沈妙合的身影了。
沈妙合再也不会突然从角落里蹦出来,恶作剧的吓人一跳;再也不会挽着亲人的胳膊撒娇;再也不会和沈从山斗嘴,把哥哥气成斗鸡眼;再也不会陪着母亲和嫂嫂去逛街,商量着哪件头饰最好看……
刘秀兰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着沈妙合,“我的女儿啊,怎么突然就是别人家的了,娘舍不得啊。”
本来沈妙合没有那么的难过的,可能是前世嫁过一次人,也可能是最近需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一时顾不上伤感自身,总之沈妙合还未来得及觉得伤感,出嫁之日就已经到了眼前。
直到沈从山的反常表现,悲伤才开始在沈妙合的心底慢慢的浮出水面,她意识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家、开启新的生活了,随后刘秀兰的痛哭更是直接让她的情绪崩溃。
“娘,女儿也舍不得您,舍不得离开家……”沈妙合真正的感受到了悲伤,抱着母亲哭成一团。
前世因为叶侯爷的离世,她和叶靖琛的婚事是拖了三年才成婚,因为有三年的时间让人慢慢接受,再加上成亲时她已经不小了,所以一家人只盼着她赶紧顺顺利利的嫁过去,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可是这一次不同,她和叶靖琛从相识到皇上赐婚再到成亲,不过三月有余,沈家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实在是情难自抑。
很快冯曼茹也加入了“抱头痛哭”的队伍,沈从山则在旁边掩面哭泣。沈信听到动静后赶来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几人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看着看着自己也红了眼眶。
沈家人哭了很久,最后还是沈妙合宽慰道:“爹娘,哥哥嫂嫂,大喜的日子咱们不难过啊。我又没有嫁去很远的地方,叶家离咱们沈家近的很嘛,公婆都是很好的人,我是随时可以回家来看望你们的。昨天靖琛也答应过我,他愿意随时陪我回来小住几日,所以我的房间你们要给我留着哦。”
刘秀兰一听这话顿时欢喜的很,忙不迭的答应道:“给你留着,一定给你留着,你们小俩口随时回来,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是啊,这里永远是我的家,你们也永远是我的亲人。”沈妙合再次抱住母亲,哽咽着说道。
还有一句话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为了你们,这一世我一定要活下去。
*
晚饭过后,沈妙合又和母亲及嫂嫂最后检查了一遍嫁妆和嫁衣,直到很晚了,她喝下母亲特意为她熬好的燕窝,才准备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