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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本也没有恶意,他就是八卦加上嘴巴大,想着齐太医是自己的主子,说些队伍里的传闻给主子解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能想到齐太医竟然如此的生气,不仅责骂了自己,还搬出小侯爷威胁。
他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恐吓,当即就被吓得腿抖,哭着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
齐太医冷笑了一声,丢下最后一句警告,“我已经告诫过你了,若是你再不知好歹,真的被小侯爷抓住了把柄,我可不会去救你。反正我是得罪不起叶家的这个小侯爷,还想保住官职多活几年,你要是不怕死,就随便你。”说完,丢下已经傻眼的小厮,一个人回房去了。
其实齐太医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说出来——他知道那两个一直跟着叶靖琛和沈从山的小厮是谁。
有一次,队伍进入驿站休息时,齐太医闹肚子,刚放好行李就跑去了茅厕,结果看见了每次都等着所有人走光才下马车的两个神秘小厮。
他看完后当即就愣住了,因为太过震惊愣神的时间多了些,还险些拉在了裤子里。也是从那刻起,他终于明白了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厮为什么神神秘秘的躲着所有人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小厮,那是沈从山的妹妹、叶靖琛的未婚妻沈妙合啊。
之前叶侯爷病重,齐太医曾是前往叶家诊治的太医之一,所以他见过沈妙合,也记得是沈妙合的一个主意才救了叶侯爷,他对这位沈小姐印象深刻。
所以在见到那两名神秘小厮的时候,他才会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两个小厮一直不敢见人,怪不得他们有资格一直乘坐马车,养尊处优的堪比主子。
虽说他也觉得沈妙合此举有些不妥,但人家是奔着自己哥哥和夫君来的,旁的人也没资格置喙,他能做的就是管住嘴,帮沈家和叶家守好这个秘密。
众人商讨到后半夜,才结束了今日的谈话,临走前,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和严肃。
叶靖琛、沈从山和齐太医走在最后,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叶靖琛才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齐太医说道:“近日齐太医研究医术,总结出了预防和治疗时疫的药方,还要抄写多份发放给当地的百姓,实在是辛苦了。”
“小侯爷折煞老夫了,这是老夫的分内之事。何况与游走在救人抗洪第一线的诸位相比,老夫可以说是偷懒了,实在惭愧。”齐太医客气的说道,他的官职虽然高过叶靖琛,但这次的领队是叶靖琛,何况他是叶家的小侯爷,不是自己能够的上的。
“术业有专攻,齐太医的职责就是看病救人,而非做些苦力,何来偷懒一说,您太客气了。之前家父的病,还多亏了齐太医的及时救治,家父才捡回一条命,这份大恩大德叶家没齿难忘。早就想找机会谢一谢齐太医的,今后齐太医若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叶家的,一定要直说,千万别客气。”
叶靖琛从来都是个礼数周到之人,一看就是家教良好,虽然他的出身比齐太医尊贵,但一来对方官职高年纪长,又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他一点也不装腔作势,不仅言辞恳切,还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齐太医受宠若惊的虚扶了一把,两人客气了几句后,便一齐向外走去,一边走着叶靖琛一边说道:“抄写药方需要人手,我身边的那两个小厮体弱,无法干体力活,不过读过几年书,字也写的工整,便让他们帮忙吧。齐太医需要人手抄写些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不要客气。”
这话算是说到了齐太医的心坎上了,他这边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大家伙都忙着去外面救人抗洪,恨不得一个人当作两个人使,本就人手紧张,他这儿只是些需要写写字的活计,实在是不好意思要求加派人手。叶靖琛的话可算是结了他的燃眉之急。
“如此多谢小侯爷,也多谢沈小姐。”齐太医兴奋之下就没管住嘴,心底的秘密就这样随口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叶靖琛和沈从山都愣住了,惊讶的望着齐太医,似是不解为何他会知道沈妙合的存在,他们拼死拼活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
齐太医的话音刚落,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光,方才还叮嘱身边的小厮管好嘴巴,扭头就自己犯了蠢。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对面两个男人疑惑且警惕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道:“有一次老夫去如厕,正好看到沈小……看到那两名小厮从车上下来。老夫在叶府上见过沈小姐,所以认得。不过请小侯爷和沈少爷放心,这个秘密老夫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刚才只是一时嘴快,但老夫保证以后不会了……”
叶靖琛和沈从山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齐太医发现了这个秘密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但既然对方不曾透露过半分且做了保证,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小妹孩子心性,比较贪玩,这才偷偷的混在队伍里,让齐太医见笑了,不过为了小妹的名声着想,还请齐太医千万帮忙保密。”沈从山做为兄长,这会儿不得不出面斡旋。
“这是自然。”齐太医一脸严肃的保证。
此时叶靖琛也悠悠开口道:“此事不仅事关沈小姐和沈家的名声,也事关叶家的,那就拜托齐太医了。”
此话一出,齐太医顿时觉得后背冷汗直冒,他看着笑的一脸温和其实字字句句都在威胁的叶靖琛,情不自禁的使尽点头。
叶靖琛在告诉他,这个秘密还事关叶家,而叶家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他又想起曾经对小厮的警告——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的小侯爷,非常的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