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闭眼,强压下汹涌的情绪。
“殊均,你怎么了?”回过神来的沈菁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微微抬着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伸手抚平她染上忧虑的眉头,差点儿就要在她的目光中说出来,好在,他的理智还在警惕着。谢殊均摸摸她的脸颊:“没什么,还要喝吗?”
这话题转移的实在生硬,也是他没想要刻意糊弄她去。
“嗯……不要了。”沈菁对他的反应若有所思,嘴里却是顺着他的话应道。
两人对彼此的意思和配合心知肚明,但一致保持着缄默,谁也没在这里提出来。
不能聊这些,沈菁只好拉着朝阳继续聊天分析:“你确定它只看了我吗?它都不关注下他的得意之作吗?”
“反正是朝着你的,看过就走了。”朝阳也觉得有点儿奇怪,语带迟疑,“恰好遇到它微服私巡?或者你们有点儿默契,刚说到就来了?”
“谢谢,大可不必。”沈菁想都没想,人就已经翻了个白眼,“谁想要这种默契,真的晦气。”
她的表情很生动,但在谢殊均眼里显得更加怪异。
“菁菁?”
沈菁闻声看着他,肃穆极了:“遇到个晦气的事,殊均,你说我是熏艾草好,还是用柳枝条扫扫好?”
谢殊均的目光骤然一深,那种感觉更加明显,那些他好像听过但又确实没有听过的话,伴随着偶有的一两帧画面一闪即逝,那一晃而过的沈菁似乎都没有那么快乐。
他心口隐隐泛疼,像是千万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口,又像是千万只蚁虫啃咬,不剧烈却不能忽略。
一个让人不快乐的秘密,那保守秘密的人是该多煎熬。
他的菁菁……
“我抱抱就好了。”将沈菁往怀里拢拢,圈住她的手臂收紧。
不那么明亮的灯光里,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怜爱和宠溺,她幼时无比渴望的奢求的东西,由另一个人毫不保留地给了她。
那年躲在升旗台侧边无意听到告白、尴尬到进退维谷不知道要不要、该不该冒头的沈菁,她一定想不到,当年言语温和却意指犀利的谢殊均会成为给她全世界的那个人。
不对,他说过,沈菁的全世界不该是任何一个人。
可是,那是有他的时候。
拥有谢殊均的日子,沈菁热爱生活,充满希望且内心自由,她知道自己可以恣意遨游,他是她的盾和盔甲,也是她的路灯和归处。
失去谢殊均以后,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时时刻刻都会回应她、护着她的人了,她被剥去了武装,也失去了探索和享受的光热。
倘若她不曾拥有过谢殊均的偏爱,或许她还可以那样安静又淡然地面对世界。但没有倘若,沈菁也从不后悔……
朝他笑了笑,沈菁脸上正经道:“这种晦气的事儿咱别沾。”
“那你不要抱了?”说着手臂上的力卸了卸。
“那不行,还是得要。”她往谢殊均那挨过去,紧紧贴着他,脸颊轻蹭。
被她这模样逗得轻松了些,顺着她的动作调整了下胳膊环着的位置,偏头在她额头蹭了下,然后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