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检查之后,林悄在姜素云的搀扶下,回到病房躺下。
看到婆婆眼里心疼的泪意,林悄陪着酸了鼻子。她坚强地扯了扯唇角,笑道:“妈我没事的。。。。。。我和锦年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妈没事,再陪陪你,等明天我叫李嫂给你烧点黑鱼汤,最补身子了。”
“真的不用了,我想今晚就出院了。”
“别胡闹,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院?医生不是都说了么,至少要观察两三天。”姜素云当然不许。
“我。。。。。。我是想,下周一公司例会,我手里那个策划本还有一点细节要修改。这个项目下个月就要筹拍了,我怕我给锦年带来麻烦。。。。。。”
林悄大学念的是新闻编导,后来进了陆氏集团,从事文案编剧的工作。虽然眼看着陆锦年和姐姐并肩高调出入的那些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心抽抽地疼。但林悄终于还是选择了留下,像一片不起眼的小苔藓,在高速运作的陆氏影业集团里默默埋头。
即使林依对她的怨恨和刁难从未递减,即使陆锦年对她的无视和忽略从未改变。
但林悄确认自己也曾真心地祝福过他们,哪怕,以一生爱而不得为代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那个臭小子着想?”姜素云探口气,用纸巾试了试眼角,“也是作孽啊。你说你和林依,明明是一奶同胞的姐妹,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锦年也是的,他从小性格就乖戾得很,想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按套路来。我和他爸是管不了他。本来想着,他若是坚持要娶林依,也就随他去了。结果林依又出了那样的事。妈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锦年的,只是碍于姐妹间情谊,宁愿成全也不好明着争抢是不是?”
“妈。。。。。。”林悄攥着婆婆的手,泪水滴滴滚落,“我知道您和爸也是为了我好,可林依毕竟是我亲姐姐。。。。。。我实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会怪您和爸,只是担心锦年对您二老。。。。。。”
“傻孩子,我们毕竟是他的父母,由着他这样误会打什么紧。他总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倒是你,妈可实在看不下去了。哎,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姜素云抬手轻轻捋了捋林悄的刘海,眼里的慈爱和心疼溢于言表。可是林悄却骤然一愣,她细细捕捉了婆婆话里的言外之意——
“妈?您说什么?误会?婚礼那些录像,并不是您和爸放的?”
姜素云苦笑一声:“当然不是啊。锦年再不着调也是我儿子,我们怎么可能在那么隆重的场合做打自家脸的事?阿悄,我们知道你喜欢锦年。你爸爸跟我们陆家合作多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比林依更适合锦年。你放心,这事妈既然认了,就会帮你扛到底的。我相信锦年就算是块石头,早晚也能焐热的。”
“妈。”林悄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摇头,“谢谢你这么替我开脱,这么替我着想。可是录像带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
当天晚上,林悄趁着婆婆离开,毅然偷偷办了出院。
冷秋十月,瑟瑟的风一个劲儿侵袭着骨缝。林悄裹着大衣,在出租车蒙霜的窗子上,一路眺对万家灯火。
跟姜素云的这番对话,让她静水了一年的心,再次泛起涟漪。思绪再次回到那场血淋淋的婚礼,再次回到那个狰狞的诅咒——不是公公婆婆,也不是她自己。那么究竟是谁,把林依逼上了绝路呢?
车停于别墅外,亮着一盏卧室灯的旖旎。是陆锦年回来了?林悄倒吸一口冷气,小心开门。
她已经不记得陆锦年有多久没有踏进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之门,他们之间,连坐下来好好说一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林悄抬手,摸到脸颊上尚未拆线的伤口。纱布之下,包裹着她再也回不去的容颜和美丽。
她再也没有那张跟林依一模一样的脸,再也没有能够撩动陆锦年仇恨阈值的意义。
那么至少今天,他们可不可以平复一下情绪,去谈谈这些年因爱不得或因爱生恨的本源与动机?
“锦年,你在是么?”
扶着楼梯上二楼,林悄只觉得鼻腔里嗅了一路生分的香氛气,目光灼过一台阶的内衣丝袜!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微微调暗的台灯把一双交迭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
传统而**的体位,放浪而娇俏的喘息。像一纸朦胧的宣判书,顷刻攻陷了林悄的大脑!
宣判她最后的隐忍,宣判她对这场婚姻最后的执念。林悄以为,无论这一年来陆锦年在外有多少逢场作戏的女人,他都不会把她们带到家里来。
因为这个别墅,曾作为林依的婚房,一角一隅,连她这个真实的女主人都没有资格变动。
陆锦年,他真要恶心她到这种程度么!
闭上眼,林悄靠住冰冷的墙面。她浑身冷得刺骨,却只有下身的暖流夹杂着刺痛一股股涌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