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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河埋着头一个劲儿的抽烟袋,脸上满是愤懑。
陆景洪更是气的眼睛通红,忍不住想要去祠堂杀人,“梨哥儿是我们家宝贝着长大的,今儿就白白遭这般羞辱么!我定要去剐了那死贼!”
陆景风向来疼自家弟弟,一听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捏上砍刀便要一起去刀宰了那贼人。
陆明河重重一拍桌子,呵斥到:“回来!你们是想逼死你们弟弟么!”
季离连忙去拉人,把陆景洪和陆景风拉了回来:“莫要冲动,景山现下守在祠堂里,横竖是给不了他们好果子吃的,但你们若是此时冲到村祠去,那满村子的人就都知道这事儿了,梨哥儿有嘴都说不清了。”
陆景洪和陆景风气的跺脚,重重一叹,只好转身回来了。
梨哥儿躺在自己屋里,已经哭过几场,眼睛肿的跟灯笼似的,他脑袋乱的很,一想到那贼人狰狞的模样,他就后脊发凉全身起鸡皮疙瘩,再想到今日杜阳救他时的样子,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又跟吃了蜜似的快活。
可杜阳送了贼后便没有再来看过自己,梨哥儿心里也拿不准了,他莫不是诓自己的,看自己被贼人欺辱一时难过,才说了些好听的话来哄他。
梨哥儿翻了个身,心里更乱了,看着枕头上的绣线,心里又想,不像是哄自己的,他那般真切,说的话贴心窝子的暖,怎么会是哄自己的。
俏哥儿这会儿来敲门了,他挺着大肚子进来,看着梨哥儿他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我来陪你说会儿子话,怕你心里烦闷,无论谁家小哥儿遇到这事儿了都是想不过的,你勿要憋在心里。”
他是怕梨哥儿万一钻了牛角尖,想不通了,一时做出傻事了,因此特地来守着他。
梨哥儿当然知道自家哥夫的意思,瘪了瘪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的,横竖我也没被。。。。。”
说到这里,顿住了。
俏哥儿咬了一下唇,心里也明白,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横竖是说不清的,山林子里一个小哥儿被贼人扯了衣裳,领口敞着,谁能不往坏处想去,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俏哥儿浅浅笑了笑,轻声安慰道:“横竖除了杜阳旁人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只要他不说,就不怕你在村里坏了名声。”
梨哥儿一想到杜阳说的那番话,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嘟囔道:“我才不怕他说出去呢。”
堂屋里,邵氏肿着眼睛和陆明河商量道:“既然是杜阳救了咱们梨哥儿,他又没把这事儿往外说,那咱们看能不能去和他商量一下,给些银钱,也好买他闭个口。”
陆明河叹了口气:“家里还有些银子,我看给个十两罢,料想他也不会往外说了。”
云春丽点头道:“杜阳这小子是个心好的,为人正直,我想即使不拿这银子,他也会为了梨哥儿的声誉缄默不言的。”
季离道:“娘说的对,杜阳不是这种趁火打劫之辈,定会为了梨哥儿着想。”
邵氏是为人母的,一心为着自家梨哥儿,若是真传出去了,梨哥儿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哭道:“不怪我们多想,这是没法子的事,为了梨哥儿我必须得想的周全,便是出笔银子我家也是愿意的,只要我儿平平安安就好。”
话音刚落,院门儿就被敲响了,堂屋里的众人提起警觉来,陆景洪低声问了一句:“谁在敲门”
过了两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景洪哥,劳烦开开门,是我,杜阳。”
正在思肘如何去找他商量,人便上门来了,邵氏抹了抹眼泪,陆明河点了点头,沙哑道:“洪儿,去开门。”
陆景洪去院儿里将门打开了,杜阳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紧张,抿唇叫了声:“景洪哥。”
这人是救自己弟弟的人,陆景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今日多亏你了,进来说话。”
杜阳跟着进了堂屋,邵氏已经平息了情绪和陆明河坐在堂屋正位上,见人来了,顾不得辈分礼数,便要起身朝杜阳行礼道谢。
杜阳一见连忙扶住二人,“叔叔婶婶勿要行此大礼,折煞小辈了!”
邵氏嗫喏着唇,刚想开口同他商量封口银的事儿。
就见杜阳弯膝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吓得堂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了,邵氏酝酿好的话一下都被打散了。
陆明河连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杜阳抿了抿唇,挺直着背脊,沉声道:“我今日来,是求叔叔婶婶将梨哥儿许配给我的,我想娶梨哥儿。”
这话把邵氏和陆明河都怔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杜阳竟是来提亲的,梨哥儿被贼人欺负,是杜阳亲眼所见,旁的人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过,就算梨哥儿没有失了清白,可放在其他夫家心里难免会有个疙瘩,杜阳竟是主动上门来求娶梨哥儿。
邵氏惊讶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杜阳点头,郑重道:“我是认真的,我喜欢梨哥儿,此次也不是来趁火打劫逼叔叔婶婶将梨哥儿嫁给我的,你们自管放心,村里人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此事,我瞒的死死的,那贼人也定不敢说出去,若是让人知道他还有此□□行径,衙门定会要了他的人头,他不敢逞口舌之快的,所以,叔叔婶婶若是不答应将梨哥儿嫁我,也不必顾忌着我,怕梨哥儿名声有损!”
邵氏听了这烦话,心里大石头落下了,松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孩子,婶婶在此谢过你了。”
陆景洪扶起杜阳,眼里都是赞意,他自认识杜阳以来,便觉得他是个好的,如今他这番君子行为,叫他又高看了几分,笑道:“若是你做了我的哥婿,我心里是一百个满意的,爹娘,你们便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