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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阿斯尔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紧张,他仿佛误会了什么,望着谢晏的金眸里流露出哀求和沮丧。
阿斯尔还记得,谢晏早先就想到南面去,曾经带着苏布达试图独自南下,他担心谢晏在路上遇到危险,追上去在狼群的围攻下救回了对方。
那时候谢晏说暂时不走了,但还要看他的表现,阿斯尔于是努力表现得更好,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其他地方。
他以为谢晏已经和自己互相喜欢,会永远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谢晏还是要离开呢?
比起谢晏的精明聪慧,他总显得驽钝笨拙,可他许诺过的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至死也不会改变。
但那是他的诺言,谢晏仍然是自由的。
阿斯尔想让谢晏快乐,哪怕代价是要自己伤心,他也心甘情愿。
谢晏并不知道自己停顿的短暂一瞬间,阿斯尔心里又演了好大一出苦情戏,他只听到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好。”
“谢晏想去哪里,我送谢晏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一起去,公费旅游考察!”谢晏兴致勃勃道。
反正王城这边的事情都上了正轨,他们两个“领导”暂时给自己放个假,出去玩玩也不会怎么样。
赫勒全族尚武,武德充沛固然是好事,但光点武力值、不点文化树也不是长久之计,学习中原文化势在必行。
还有他从前和阿斯尔讲过的,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和出口,前两者自有各行省府县的基建等财政投资和赋税减免、鼓励通商来拉动,至于净出口,那就要指望他们的“好邻居”了。
谢晏把这些都说给阿斯尔听,男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也不是要离开他,不禁为自己狭隘的心思感到羞愧,红着脸垂下眼,宛如犯了错的大型犬。
“嗯?你怎么了?”
谢晏见阿斯尔低着头不说话,还歪了歪头,凑过去看他:“喝醉啦?”
阿斯尔又猛地抬起脸来,麦色的皮肤微红,摇头道:“我没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酒量和心胸,他又扬声唤侍从道:“来人,上酒——”
“诸位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这一杯,我敬大家。”
谢纭等人只见那异族可汗洒然大笑,忽而态度陡转,变得和善而热情起来。
他们刚陪谢晏喝完,就又被阿斯尔一通灌酒,到最后没几个是竖着离开宫帐的,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接下来几日,众使者便在王城中停留,经过几番友好磋商,终于定下盟约、签署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