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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屡屡向他伸来的手,他无法去握。一只脚已踏上断崖,牵住向南珺,会连累他亦粉身碎骨。
可他突然就想要一条回头路。
在完全黑暗的实验室里坐过半个钟,他甩下护目镜同实验服,抄起车匙、落楼,一路飞驰着驶上连接港市同澳岛的那座大桥。
如果迈出的一步收不回,他只想再见向南珺一面。
哪怕是最后一面。
就算是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说】
回自己说亲的侧脸,谁知道脑子里实际上想的是啥。
第92章“你多勾人是不是不自知?”
挂掉同余回的通讯,向南珺一眼瞥到时间,本打算拨给梁天宁的电话转成一条语音短讯。
“阿宁,我大概可以确认,余回原本就是要在年终最后一日动手。重点查下黎耀文那一日行程,或许就会有结果。”
而后电话滑落手边,他又披一张薄被在身,踱至落地窗前。那日便是在这一处看完余回送他的生日烟火。
当然不会抱不切实际的期待,灯塔的微光都不见,又从哪里再燃起一场无名烟火。
他单手将薄被拢在胸前,另只手印上玻璃,用体温拓出一个掌印。同余回情至浓时亦在窗边做过,他被人按住双手抵上落地的玻璃窗,楼底无人街景同落潮时的坚尼地湾,一览无余。
余回五指插入他指缝,湿热的呼吸打在他后颈、耳根,从每一寸毛孔侵入他的身体。
口中不自觉叫出余回的名字,原来那浑身不自觉的颤栗,是早已留低的本能反应。
站久累了,向南珺坐上冰凉地板。丝滑薄被总想从身上滑落,拢得次数多了便懒得再拢,毕竟都无几人经过,便更无人有空仰头望一望头顶的公寓有谁在做什么。
于是被终于还是跌下肩头,露出光裸脊背。腿动一动亦逃出覆盖范围,从脚腕至大腿根露个尽光。
造价昂贵的蚕丝被兢兢业业一整晚,最尾也逃不脱沦落至一条遮羞布的命运,堆成一团,堪堪拦在向南珺腰间。
有点凉有点冰,他只是懒得再动。
失眠,又失眠。一动不动盯住坚尼地湾,似生出一双夜视眼,连起伏的白浪都看清。涌上来又退下去,他看什么都可以想起余回。
便更无困意。
直到远处天色变白,破开遥远夜幕,似条鱼被人从腹部剖开。
他醒过整个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