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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同你讲,除了你,我都不会再做别个的领航,”又一声响,有人被重新按上门板,“是因为我刚刚讲错话,所以你要这样对我?”
梁天宁却无心再同他纠缠了,声音也再听不出起伏:“你不要再这样,搞得人好累,王子。”
“累?”Charles竟也难得被激怒,一个单字之后,他似乎贴近了梁天宁,用气声讲话,向南珺不再听得清。
但梁天宁反应开始剧烈起来:“那是我喝醉,又误食过药,都不是我自愿!如果早知你对我有这样的心思,我那晚找谁都不会同你——!唔!”
梁天宁满是情绪的话骤然中断在某一个音节处。接下来的动静向南珺太过熟悉,同余回之间许多次深入的湿吻,接下来就是两人一同在床上挥汗如雨。
梁天宁同Charles之间超乎他预料的事远比他想得更多。
“我求你放过我,Charles,你是王子啊,你要什么没有,何苦盯住我?”梁天宁声音疲惫至极,似连反抗的力气都无,声音幽幽地飘,“今晚之后,你走。我留低港市,以后不用再见。”
“没可能,”Charles的声音十分威严,不容置喙,“你想逼我绑你回去?”
渐渐地,向南珺听到十分微弱的喘息声音:“我知你身份特殊,你如果一定要逼我,我都没得反抗。除非你打断我腿,不然就算你绑我回去,我亦要回到港市来。”
太多信息来不及消化,向南珺将事情听到了这般地步,更加明白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插手解决的事情。
梁天宁不会想要他知晓这些。
争执的声音渐渐平息,确认两人大概不会再动起手来,向南珺放轻手脚,离开了洗手间。
行至门口,他特意将正在使用中的标识牌摆正,而后独自去了天台吹风。
不到半个钟,梁天宁推开天台玻璃门,他亦转头,四目相对。
梁天宁怔住片刻,还是向他行来。
忽略掉梁天宁的红眼和明显泪痕,向南珺向一边闪开一步,将手边醒好的红酒推向梁天宁:“特意留给你的。”
就算放轻松了语气讲话,亦收效甚微。梁天宁知他好意,但就是摆不出个释怀表情,强扯出的笑比哭难看。
向南珺无法,只好将话题转移到梁天宁手里一直捏住的红布绒盒子,问道:“那是什么?”
梁天宁下意识捏紧盒子,将手心翻转:“曾承诺买库里南送她,吹过的大话实在难兑现,只好寻其他替代品送她。如今同我分手,东西也一齐还我。”
讲完,手背从脸侧蹭过,才肯转身看向南珺:“我都做好决定,将所有干脆都留低今晚,往后就不再去想。原本都想要直接离开,lift都等来,却发现还是放不下。”
十二月,九十多层的露台,风吹来带着凉意。梁天宁将披在身上的高定外套向内拢一拢:“阿珺,我是不是好没出息。”
那件外套向南珺看出几分眼熟。恍然间想起,在梁天宁被拉至卫生间前,还穿在Charles身上。
属于他自己的那件衬衫宽大,V领露出的皮肤上出现几处新鲜红痕。向南珺知道那是因为什么留下,每次同余回一晚疲累后,次日总能在浴室的镜子里寻到那样的痕迹。
他抿抿嘴,没有拆穿,转而安慰梁天宁:“不会。其实我都想过,如果换做我,大概只会比你更没出息。”
“如果换做余回,你会怎么做?”梁天宁盯住江对岸高楼外侧滚动的LED,有些失神。
向南珺随他望去,散作满天星的像素汇合至一起,倏然间又散开来,又似从未出现过。
梁天宁许久才回过神来,将下半句讲完:“是主动挽回,还是就到此为止…另找别个?”
向南珺有些意外,他以为“主动挽回”早都不存在备选项里:“你不要讲,你还爱她。”
梁天宁犹豫很久,才同他讲:“我都分不清,我放不下的是这好多年的情分,还是她。她同我讲分手后,我才发现我前几年的生活似都一直围住她转。所以一旦分手,我突然就觉到好空虚。就好像。。。一个人心脏突然被抽走,还剩副空壳,一下就不知该怎么活。”
“阿宁。主动挽回的前提是无人犯错——”向南珺心中亦犯难,别人感情事都不该多嘴,但他实在看不下梁天宁的伤神模样,还是讲了,“其实Manda同黎耀文一起食粉。就在你离开那日,翠枝山会所,我亲眼撞见。那时她的动作都好熟练,再往前追溯都不知到几时。所以其实你都不应该太过伤神,没必要。”
梁天宁平静了不多时的脸上又露出惊讶神情。向南珺不忍再讲,他似乎再轻轻一击就会碎一地。
“有句话我不应该讲,但我忍不住。”向南珺转过去,拍拍梁天宁的肩膀,“阿宁,其实我觉得你同她分手都未必是件坏事。你对她太好,Manda讲什么你从来都是讲‘好’。她一旦习惯,慢慢慢慢,感情就成了你一个的事——但感情不应该只是一个人的事。”
梁天宁似乎有些愣住:“中意她,所以对她好,难道有错?你对余回不好?”
“你知这件事不可以这样比较,阿宁。感情是互动,未必要求完全平等,但至少有来有回。你只一心付出,就算可以说服自己不求回报,其实你都已经把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架空。”
提到余回,向南珺总侃侃而谈,一眼看上去,都要认为谈过恋爱的其实是他:“余回做什么从来不同人讲,不会好频繁同你讲爱、讲‘我会对你好’,但其实他怎么对我,你都睇见过,也明白。不然之后都不会放弃拦住我,默许我接近他。”